岚慕将手收,放走方临水确实是他的错,但也是他的本意。“他已经身负重伤,而且北风辰对他而言是个累赘,他们能逃到哪里”他看着苏络说。
“看我干嘛”苏络没好气的说,“是是是。”
岚慕一阵苦笑,他与苏络不一样。苏络是南域的人,南域与魔族之间只隔黑海。尽管黑海滔天,无穷无尽,但两方依然有办法去对岸。所以南域一般是抵抗魔族的前线,听苏络的口吻,他似乎与魔族战斗过。
岚慕不一样,对他而言大的敌人便是古冥。魔族与人间有着世世代代不可磨灭的仇恨,可冥族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不共戴天。
“你们两在搞什么”白依说道,“我们现在是在想怎么离开,或者怎么与师姐他们汇合,而不是赌气,懂吗”
苏络翻了翻白眼,他才不需要一个女孩去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别想了。”岚慕拍了拍苏络的肩膀,“走吧。”
“走咱们还要漫无目的的绕来绕去”苏络说。
岚慕指着前方的血迹,“顺着方临水来的方向,没准会发现什么。”
方临水身负重伤,他的血迹落在地上几乎形成一条道路。他自己甚至都无暇自保,又怎么会再关注这种东西。
“方临水心思缜密,怎么能确定这不是个陷阱”白依皱眉说道。
“我先前用神识探查过,他的修为几近枯竭,这倒不是刻意而为,而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抹掉了。”岚慕俯下身子,地上的血液还没有干透,证明方临水也是刚到这里不久。
“可是老大,前面可就是将方临水收拾成那样的人,我们招惹的起吗”苏络说。
“躲得起。”岚慕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地向前走去,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苏络睁大眼睛,他还是不知道岚慕想搞些什么东西,半晌都没有挪动步子。
“走吧。”白依拍了拍他说。
“他近是不耍个帅会死吗”苏络有些无语的说,“他以前也没这个习惯啊。”
白依笑了笑没有说话,循着岚慕的身影走了过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苏络匆忙赶了上去,“他一定是喜欢你对不对,所以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
白依一愣,俏脸微微一红,很便恢复了正常。“没有吧,我们也只是刚认识而已。”
苏络耸耸肩,“之前在韩家也是啊,他自己也是不知怎么的就看上韩家的那个韩若柔了。”
“是吗”白依不动声色的说,“后来呢韩家那位小姐应该很担心他吧。”
“后来韩家的那群人都想杀掉他,包括韩若柔在内,因为他很与众不同。”苏络说。
“那他就是被背叛了”白依问。
“也算不上吧。”苏络想了想说,“因为韩若柔根本不喜欢他啊。”
不远处,岚慕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否听到了苏络的这些话。
“喂你又怎么了”苏络隔老远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走着的姿势不够潇洒所以打算换个姿势”
“不。”岚慕转过头,“我是在想为什么你把所有事都说的出口。”
“这算什么事什么”苏络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白依看了看岚慕,又转过来看了看苏络,咯咯地笑了起来。月府之行固然凶险,但同行的人却是有趣。
月府,正殿内。
月重跪在地上,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铜像。铜像立于大殿之上,那是所有月府弟子都需要去跪拜的对象一月独神,月斩。
看着铜像,月重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在自己年幼时,仅仅因为母亲拥有着不同寻常的修为,父亲便将她视做妖女一般,连带着亲生骨肉狠心遗弃。他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母亲背着自己挨家挨户的敲门只为讨一口饭吃。他想起母亲靠着自己特殊的修为去建立起小小的月府,而月府内的弟子算上自己也不过堪堪数十人而已。他想起了那天母亲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将他的头颅拧下来,然后生吞了他的魂魄。那些月重都看在眼里,可他的心也一如月斩一样早就麻木了。后来母亲表面上教弟子们禁制与阵法,让月府在周围闯出一片名声,暗地里却做着吞食普通人魂魄的勾当去增进修为。月斩吞食的对象由普通人转为修士,修为突飞猛进,月府的势力也越发壮大。这些月重都是知道的,对于唯一的子嗣月斩从来不避嫌。那些吞食魂魄的力量,月重也会,月府的一些高层也会。
再后来,过去了不知多少日子。月府成为了人间大的势力之一,月斩自身也跻身苍皇之列。月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说的话在整个大陆都如此的有分量。可他们终于成为了疯子,成为了为提升修为而不顾一切的疯子。
终于事情败露了,不知为何月斩招惹到了萧间的头上,他们惹上的是整个大陆可怕的疯子。那天是月府所有人的梦魇,萧间只身一人血洗月府满门,那一天整个人间都为之震动。曾经大陆有势力的一个宗门,从此被彻底抹去。整个月府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无数人在恐惧与哀嚎中死去。而他月重空有一身转天实力,在萧间眼中却与蝼蚁无异。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萧间一剑洞穿心脏,他亲眼看见了,可却什么也做不了,连让萧间正都没有。月府,完了。
“娘”月重低下头,月府至今只剩下他与月世擎两人苟活着,而他们两人又如何能重振月府荣光呢此次月府降世也是月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