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不是发生在自家人身上,也让人心里堵,苏醒到苏大召家里的时候,苏大召还在忙活,搬凳子,手里拿着笤帚,正在弄墙上的蜘蛛网。
年前的大扫除。
“醒子过来了。”看到苏醒,苏大召没事人一样打着招呼,从面上一点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寻常人知道脑袋里面长了东西,肯定没这么淡然。
“村长,鄂市毕竟还是小了一些,医院里面拍的片子不一定作数,最好还是复检一下,我开车送你到江城,到协和医院再仔细检查检查。”苏醒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
“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让他们不要到外面去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年纪大了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召下了凳子,跟苏醒说,“这事不用去江城,鄂市就行,人家医生也不会胡乱说话,没必要再往江城跑一趟,麻烦。”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开车过去,顶多两个小时一下就到了,生病是大事,而且江城医疗水平高一些,检查仔细一些,更加有权威性,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不要怕麻烦,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开车,等会儿带着你直接到协和医院去。”苏醒没跟苏大召多说,先一步跑回家,开了车出来。
苏大召不想上车,苏醒劝道:“不能够讳疾忌医,有病治病,您是我长辈,不要跟我介意那么多,别见外。”
苏醒说往常说话都是客客气气,这会他有点急。
生老病死虽说是人间常态,但也不能够不做抗争。
万一真是弄错了呢?
“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苏锦跑出来。
“行,一起去。”苏醒点头,带着苏大召和苏锦,直接开车往江城去。
路上的时候,苏醒打了一个电话,托人找了关系,让协和医院那边安排一个相关方面的专家,等到了协和医院,也不用排队,直接走特殊通道去检查。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虽然不全对,但是的确有一定道理,苏醒没获得权利,没有获得资本,还处在社会底层的时候,非常厌恶这种托关系插队,挤掉别人名额的行为。
可当他高度上升,钱多了,人脉关系丰富了,遇到这种急事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去托关系,找人脉,插队。
有人有关系,事情进展的非常迅速,当天就检查结束,拿到结果,而且还不止检查了一项,从头到尾,都重新检查了一遍。
鄂市医院并没有出错,复检的结果还是跟前面一样,因为是熟人,医生说的比较直接,让人更清楚了解病情的严重。
苏大召脑袋里面的瘤子是恶性肿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这个年纪,这个程度,哪怕做手术治愈的几率也不高,人还受罪,不如开点药,回去养着,该吃吃,该喝喝。
潜台词就是趁着能够吃,还能够喝,就去吃去喝,否则等病情恶化,再想要吃喝就难了。
回去的路上,苏锦一直在哭,声音不大,默默的流泪。
这个年纪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
“让你不要跟过来,你非要跟过来。”苏大召抹了一下苏锦眼角,“这有什么好哭的?大过年的,哭花脸不吉利。”
“我不想爷爷你走。”苏锦说。
“人哪有不走的?我活了70多岁,也够了,到了这个年纪,算是长寿。”苏大召看得很开,“小的时候家里穷,三天两头吃不上饭,只能够弄点杂粮,野菜填填肚子,东借西借,勉强不饿死。”
“村里好些人家没有粮食吃,小孩子,还有老人都没能挺过来,后面又遭了难,村里还有人被强盗土匪给杀了,等分到田地之后,有了自己的地,这才可以种点粮食,填饱肚子,不过那会条件也不好,有几年非常难过,差点没挺过来,后面允许做点小生意,自家种的粮食能够拿出去卖,还有些剩余,这个时候日子才慢慢好起来,最后越来越好,这两年有醒子的帮忙,村里种了果树,搞养殖,有人到村里来玩,赚了些钱,餐餐都能够吃上肉,能够有些积蓄,这样的日子很好了,没什么遗憾了。”
苏大召看得很开,觉得人生这个样子就知足了。
苏大召摸了一下苏锦的脑袋:“也不能说没有遗憾,要是能够看到小锦考上大学,那就更好了。”
“一定能的。”苏锦点头。
苏醒心里叹了一口气,医生说的情况比较严重,苏大召能不能挺到过年都难说,苏锦高考还有半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真的很难坚持到那会儿。
今年苏昌国没有回来,他才升职两个月,手上的事情比较多,过年也得要加班。
除夕这天,苏昌民,苏昌盛,苏昌隆,兄弟三个轮流,早上在苏昌隆家里吃,中午到苏昌盛家里吃,晚上到苏昌民家重吃。
热热闹闹,虽说都结了婚,有了孩子,也算是分了家,但自从家里的条件好了之后,在苏醒的提议下,也没有各自在各自的小家吃年饭,从两年前开始,就这样几个小家,一个大家,一起吃年饭。
贫贱夫妻百事哀,贫穷不仅能够使得夫妻变得不和睦,为了油米柴盐酱醋茶等问题争吵,同样也会让兄弟反目,特别娶了媳妇之后更容易如此。
女性从身体到思想解放,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观念被摒弃掉,这很好,很多女性并没有将公婆当作自己父母,这也能够理解,但一些女性见了公婆如仇人。
因为分地,分房,带孩子,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