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宁仿佛没听见,“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邱湘:“......”
赵宁宁关上宿舍门,身体无意识地靠在门上。
刚刚邱湘的话,扎到她了。
朱夏......
顾宇繁......
顾宇繁、朱夏。
他们俩多般配啊!如果他们俩在一起,所有人都会去祝福吧?
不像她。
她什么都没有。她这么差,这么不好,顾宇繁能看上她哪点呢?不过是因为一个意外罢了。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可见,她之所以能与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是仗着老天爷帮她而已。
朱夏......
其实,她刚刚只是故作坚强、色厉内荏,说实在的,这些人自大四实习以来,没人都变化太大,她对朱夏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有自信。
自大四以来,特别是实习的事情出了之后,许多人的面目都变了。
朱夏也不会例外。不过她变的原因与别人不太相同而已。大家是因为生存,因为前途,她是因为......爱情。
各个单位,公司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放春节假了。杂志社却十分忙,每天都忙到傍晚七八点钟才能下班。赵宁宁年玉盈几人好不容易找到实习单位,自然是无怨无悔,天天加班。这样子又过了五六天。二零零五年二月二号,杂志社主编终于大发慈悲,放假了。
终于放假了,众人自是欢欣鼓舞,大包小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赵宁宁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没有订票。她一直在等着顾宇繁的电话,所以没有订票。可是,自上大学以来,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回去的。
赵宁宁只好又给顾宇繁拨了两个电话,这次得到的结果还是给从前一样,顾宇繁关机。赵宁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订机票。
二零零五年二月五日,在离除夕不到三天的时候,赵宁宁回到了新竹城。
胡帅帅长得越发高了,也越发帅了。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模特被移到了家中。他的身侧,一个十四五遂的少年神色奇异,一眨不眨地看过来。少年身材有些单薄,皮肤微黑,鼻梁上架了一个黑框眼镜,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宁宁,他是鑫鑫啊!长变了吧?”赵启明高兴地搓着手,“鑫鑫回来几天了,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鑫鑫,如今你姐姐回来了,还不快叫姐姐?”
赵鑫鑫:“......姐姐。”
音色也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童音,而是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粗噶之声。
“嗳,鑫鑫。”赵宁宁勉强笑了笑,眼眶却莫名地湿润了。
他已经离家三年了。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少年,这三年来,他是怎样一天一天度过的?
是她,是她生生地毁了一个他。
是她将他从象牙塔中将他拖出来,让他直面残酷的现实,直面生母的不堪,生生地毁了一个小男孩纯粹而固执的美好与纯真。
不,还是他更小的时候,她便当着他的面拆散了他的父母,砸碎了他的家庭,让他生生经历了一次她当年经受过的苦难与折磨。
她是这么地坏!
鼻子突然有些酸,赵宁宁忙一手捂住,努力眨了眨眼睛,却没用,泪水还是流了下来,砸在她的手指缝里:“呃......天太冷了,有点感冒......真难受......”
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中午饭,赵宁宁正打算起身去洗碗筷,不想赵鑫鑫更快一步,已然系上了围裙,挽起了袖子,已经动手洗起来了。
看着少年那熟练的模样,赵宁宁挤过去:“放这儿,我来吧!”
赵鑫鑫:“没事,这些事我都做惯了,以前没地方住哪会儿,我在餐馆帮人刷过三个月的盘子呢!这些事难不倒我的。当时餐馆那么多人,就数我洗得最快最干净,所有人都夸我厉害呢!”
赵宁宁:“你......吃了很多苦吧?”
赵鑫鑫无所谓地笑了笑:“在这世上,谁没有吃过苦呢?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才长大的。姐姐小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家务啊。”
赵宁宁:“......”
赵鑫鑫:“蒋芳阿姨怀孕了,家务一直是爸爸、帅帅和我,我们三个轮流着做,今天本来就该我洗碗了。”
赵宁宁:“什么?她真的怀孕了?!几个月了?”
“听说才两个月,她年纪大了,医生说必须小心静养,姐,我们很快就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赵鑫鑫抬头看着赵宁宁,“当年你得知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赵宁宁愣了愣,随即笑道:“高兴,因为家里有不少好吃的,然后听别人说,爸爸阿姨以后会喜欢弟弟妹妹而不喜欢我了,于是我又担心又害怕。后来你出生了,他们就真的喜欢你而......呃,不说了,都过去了,当时我可是嫉妒了你好久呢!”
赵鑫鑫:“对不起。”
赵宁宁:“......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赵鑫鑫:“对不起。”
赵宁宁:“真没有......”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厨房里陷入一片寂静里。
许久,又似是片刻,赵宁宁道:“三年前那事,是我对不住你......”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的地址告诉她的......”
“没有没有,告诉她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