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宇繁还愣在屋子中央,见她这模样,想说什么,却一时拉不下面子,只能以悲愤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明明是她的错,她不道歉也罢了,反而还闹起来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动不动就将“分手”挂嘴边,哼,他要是再由着她,以后他就一点威严也没有了!
赵宁宁也不看顾宇繁,径直往门口走去:“你的东西自己搬出去,钥匙记得留下。哦,对了,你的工资卡,就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回去吧!”
说罢,拉开门,快步离开。
高高低低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密密地响起,撞到墙壁上,又弹回来,响在耳朵里异常凄清和孤寂。
以往,都是她与他一起走的。当时的脚步声听起来会让她觉得温馨和幸福,可是如今......
赵宁宁大步走着,一步一步,终于,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她与他是多么艰辛!
可是,却一直是她将就他。
她不敢任性,不敢小家子气,即便心里多么不舒服,面上也装出欢喜快乐的样子来,就是因为她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让他情绪低落。她爱他,巴不得将这世上最美好最快乐的积极情绪带给他。如今看来,她错了!
她错得多么离谱!
顾宇繁,你不是要清高要高贵吗?好,你尽管高冷去,老子不奉陪了!
眼泪越积越多,越流越凶,赵宁宁抬手用手背一抹,看了看前面的路,招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找不到。
顾宇繁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拿起手机拨打找你你的电话,可是不管他怎么打怎么拨,对方就是不接。顾宇繁气坏了,不死心地继续打,可结果是的对方关机了。
顾宇繁狠狠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跑了?!你还有脸跑?!”
回答他的,除了黑暗之外,便只剩下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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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赵宁宁坐在中央花园的广场上,吹着夜风,给朱夏打了一个电话:“喂,朱夏,出来一趟!”
朱夏听她语气不对,小声地问道:“怎么啦?被谁欺负了?”
赵宁宁:“我跟他分手了。”
这代词模糊,“他”指的是谁,对朱夏与赵宁宁来讲,不言而喻。
“什么?!”朱夏惊得站起来,“你们闹什么闹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嗳,你现在在哪里啊?听起来周围很嘈杂,是在路上吗?街道上?我跟你说,大晚上的,可不许乱跑!当心sè_láng出没!”
赵宁宁那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霎时哗啦啦地流下来:“朱夏,我想通了,我再也不会见他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靠近他半步!呜呜.......”
“别,别哭啊!宝贝别哭,你在哪儿?告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朱夏边说边往屋外走,“我跟你说,别光顾这哭,也要留意一下四周有没有坏人!呃,你去找个酒店,或是找个什么店先待着,安全要紧,我很快就过来了。别哭了好吗?都很快就是大老板了,钱哗哗地流来了,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呢?多想些高兴的事!高兴的事!”
二十分钟之后,朱夏在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馆找到了赵宁宁。
赵宁宁已经平静了,出了眼角稍微有些红以外,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
朱夏略略放了心,上前抱了抱她。
赵宁宁:“我头有些痛。”
朱夏:“呃,咱们去医院看看。”
赵宁宁:“不想去。”
朱夏:“那我们去玩。”
赵宁宁仍然摇头:“哪里也不想去。心里烦得很,也累得很。”
朱夏:“那就去睡觉。”
“觉也不想睡,头昏脑涨,胸闷气短。”赵宁宁趴在桌子上,将苍白的脸埋在手肘间,“我怕是要死了,从来没感觉这么这么难受过。”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与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一直好好的?
呵!从来都没有好过好不好?
赵宁宁惨淡地抽了抽嘴角:“顾家门第太高,我赵宁宁高攀不起!我再也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我累了,朱夏,真的好累。”
朱夏心中一疼,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摸赵宁宁的脑袋:“好了,事情会好起来的......啊!赵宁宁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赵宁宁捉住朱夏的手,往边上一放:“没有。”
朱夏:“怎么没有?真的有点烧!走,去医院!”
赵宁宁死活不去:“真没有!我好得很,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朱夏仍然不太放心,将赵宁宁送到了一家酒店,两人同睡一张床上,聊了半夜,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才睡去。
第二天中午饭后,朱夏陪着转一起回了巷子口的老屋。
如同赵宁宁所言,顾宇繁不在,想来是去军营了。
但是,他的东西还在。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零零碎碎一大堆,全都在。
赵宁宁拿过一只新买的滑轮箱子,将顾宇繁的东西一一放进去,装不下的便用一只大纸箱装了,自始至终,没有一些犹豫,没有一句话,没有一刻停留。
朱夏有些不忍:“你......你真的想好了?这样一来,便是不想挽回了,你不想听他怎么说吗?”
“不想。”赵宁宁动作十分熟练的拉好箱子,“该说的都已经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