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竟是来自床上安静呼吸处于深睡眠的南君泽,那声睡梦懒散的低声提醒,竟是如此恐怖如斯。
韩叙被吓得顿时跌坐在地上,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那头的床头夜灯慢慢被打亮,南君泽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绕过来她的身旁俯身下来,轻轻将跌坐之地吓没了魂魄的韩叙抱起,小心地放到床上,还帮她掖好了被子。
然后自己才又躺到边上,关掉了床头夜灯接着睡。
韩叙回过魂来,猛地从床上弹起,疯了一样扑到南君泽身上去掐他的脖子,又急又气地哭了出来。
南君泽轻而易举地抠开了她紧箍在他颈间的手指,一把将她搂下来压到自己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从自己身上离开。
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这么瘦弱,现在我不是在开车,就是三个你加起来,力气也输给我,我舍不得对你强来,怕弄伤你,别挣扎了!”
韩叙想脱开他,可他力气大的让她无法动弹,只能被他紧紧搂着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针管被你拿走了?”
“算是吧,我让佣人上来打扫房间清理走的。”南君泽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往他的胸膛里摁:“忘了告诉你,房间里有摄像头。”
韩叙喘着满腔的怒火,拿自己的头去撞他的胸口,却在他的大手下,根本无力撞动。
她气自己怎么能轻视他的防备之心,明知她要杀他,他又怎么会任由她藏着致命武器。
“你听听我心脏里的声音,它在哀求,我没有怪你,只是心痛,痛并爱着你,而你是真的想让我死,不想跟我过一辈子。”
“放开我!”
“结婚那么久,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以前是觉得你无辜卷进来不忍心,现在是愧对于你狠不下心,我愿意等,你也不用给我下药骗我睡觉,身为一个男人,有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别傻了好吗?”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韩叙听来竟是侮辱,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她给他下过一次药,他竟也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刚刚嫁进来宋家,因为跟宋浔纠缠在一起,身上布满了宋浔粗暴留下的淤青。
怕被南君泽看见,整日惶恐,不得已才拿了白季岩给李天湖的一瓶药水,想要让南君泽加深睡眠,下在了他喝的红酒里。
而他,心思竟然细腻到如此程度,她自以为的蒙混过关,竟也只是自以为而已。
南君泽那时何尝又不是心里装着罗蓝,不想跟她有实质的关系,而顺水推舟装作不知道。
照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杀得了他。
时候不多了,一天又一天耗下去,她的老爹老妈就要找上门来抓她回韩家,到时候更是没有走近南君泽身边的机会。
她恨恨地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我给你下的是帮助睡眠的药,而不是毒药,要不然你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南君泽的呼吸在她的耳旁,炙热又瘙痒:“你真舍得杀了我吗?抛开别的不说,你和我从认识到结婚,我对你怎么样,你没有感觉吗?”
“当然有,怎么能感觉不出来你的虚情假意!”
“你还是在跟我赌气,没关系,你想发泄,就发泄吧,我让你打。”
南君泽拿起了她的一只手,帮她敲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韩叙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上翻身到床上躺着,心里在一阵阵地绞痛,恨自己力量太渺小,无法将他一击致命。
南君泽翻身过来反压住了她:“怎么不打?我就说你是舍不得的!”
“别吵我!”韩叙闭上了眼睛:“我怕明天睡过头。”
“你可以在家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会吵你,难得我们能这么躺着好好说话,你跟我多说两句吧,好像,我们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我怕明天睡过头赶不上你的董事会。”韩叙沉声说。
“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去董事会旁听会议,见证你老公成为宋氏真正执掌者的重要时刻?”南君泽一双星眸在昏暗的房里飞扬着神采,声音越发的温柔。
韩叙不再说话,不想回答,是,或不是。
她只是在恨自己今晚没能杀了他,明天他就会成为真正的董事长。
既然如此,那就去董事会上搅局,把自己知道的事去董事会上放肆宣扬一遍,败光他的脸面和人品,让所有董事看清他的真面目。
或许这样,也仍然无法阻止他走上董事长的大位,但也必定会给他造成不良的影响。
因为,她已经想好了,明天去宋氏以前,她要透过网络给媒体发送邀请,请一帮好事的记者去助阵。
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必定会打满鸡血蜂拥而来。
她连死都不惧,又岂会怕连自己的名声也败光,只要能拉南君泽下马,做什么都无所谓。
南君泽极具温柔地搂着她睡,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大概是以为自己的柔情终于感动了韩叙,肯跟着他去董事会。
韩叙在黑暗中把眉头紧紧拧着,耳边的柔情蜜意半点都没听进去。
淡薄的朝阳穿透窗帘缝隙映进房间里的时候,南君泽已经起床在浴室里洗漱。
韩叙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又睡过了头,甩了甩了自己昏沉的脑袋,听见浴室里洗漱的动静,才立马放下心来。
立刻起床进了衣帽间,挑了一套适合秋日的白色长袖上衣和米灰色不过膝短裙,火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