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的形势已经变得不可控了,外门弟子们一直往后退,甚至有些被淹没在了人群里,相互拥挤的人群为了这□□,发出痛苦而欢愉的惨叫。
穆安站在原地浑身发冷,眼尖的看见有人拔下了那男人喉间带血的簪子,第二个人抢了男人的包裹,第三个人扒下了男人的衣服。
……
直到失去了一切的男人赤身luǒ_tǐ的伏在地上,像个初生的婴儿。
□□摧毁了所有人的理智,直到有人出了手。
是简稚。
他说:“闹够了吧。”
那幽蓝的炉火悬在他掌心,他睨着凡人们,仍笑着,轻描淡写的一吹。
呜一声尖啸!
蓝色的火焰翻翻滚滚的涌出去,热浪让空气都变了形,广场的玉台因为极至的高温融化,露出深黑的山岩。
凡人们沉默了,在绝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他们渴望的看着简稚,这个赤足的少年,手里捻着蓝幽幽的火苗,似神非魔的,掀起一个笑来。
待火焰散去,地上只剩下缕缕青烟与被火焰犁化的难看痕迹。
外门弟子们托简稚的福重新掌握了主动权,纷纷驭出飞剑,一时间广场上全是流光溢彩的光色。凡人们重新唯唯诺诺的排好队,带着燃烧后的空荡与愈加强烈的渴望,盯着每双手下的玉如意,看它流光溢彩,或者沉默如石,议论纷纷的,惴惴不安的。
穆安被春柳和于晏带着退了好一截,有好事的弟子陆陆续续聚过来,打探议论起是何事这么吵闹,可说到最后,都会带上一个轻佻的,了然的总结。
“哦,简稚嘛?”
好像麻烦二字总要和简稚联系在一起,于晏一手拽着穆安防她乱跑,转过头很熟稔的和说话的弟子搭讪:“简稚怎么了?”
说话那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就是鼻子尤其的塌,好像人中上凭空出现了两个朝天的鼻孔,于晏担忧起这人要怎么过雨天,要是被雨水盈满鼻孔呛到可如何是好。
“简稚嘛。”那人带着点嘲讽的了然,“他不是总这样吗,仗着自己厉害四处点火打架。”
于晏想起初见简稚,他明明是个丹修,丹修轻炼体,他却轻描淡写的以指尖与他的佩剑悍然相撞。
他心里泛起些疑虑,与朝天鼻客套完又想起穆安,转头查看她的情况,她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脸色有点苍白,正和春柳说话。
“春柳那个簪子……”她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春柳摇摇头,也有些后怕的安慰她:“你没事就行。”
穆安没说话,只望着她,半晌很含混的说了句什么,春柳没听清,她抿抿嘴,重复道:“那人说:‘天不容我’。”
“你别多想。”春柳憋出一句苍白的安慰。
穆安嗯了一声,想想说:“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不太懂。”
春柳心里惦记着她入魔的事,谨小慎微的观察了好一会,才确认了这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大概是没有这么细腻的体察的。
她暗地里吁出一口气,看见简稚朝他们过来,心里居然泛上了点对这铁屁股少年的感激来,没有他的插手,不一定会演变成什么凶险局势呢。
春柳对简稚道了声谢,简稚却莫名的看着她,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