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下山了吗?”
“没有。”穆安说的铿锵有力。
“嗯,那也没事,总要出门走走。”他安抚她,又从袖子里取出封信,于晏双手接了,听他嘱咐道,“这信交予离镜宗的长老冯泽,之后的事情他会安排。”
春向尘挨个把他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平日里轻佻的很,桃花眼扬的很是风骚,可这一会表情沉下去,却很有点长辈的模样,慈爱又关切的絮叨道:
“眼看着你们都这么大了。修真者百年时光不过弹指,只有看着你们,才能觉得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黄粱一梦二十年啊……”他望着春柳,招手道:“过来。”
春柳被他说的有点眼红,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低声叫了声爹。
春向尘牵过她的手,把一个玉佩放进她的手心,又将她的五指合拢,嘱咐道:“你爹我年轻的时候比较猖狂,恐怕你在外面顶着我的名头受欺负,拿着这个,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
他没等春柳说话,又招来于晏,同样给了一件法器,嘱咐他:“照顾好她俩,春柳知礼却刻板不懂变通,至于穆安她……”他沉默了一会,“穆安平日看上去惫懒,却是个刚硬易折的性子。此外她师父一事,千万注意。”
于晏侧一步挡住穆安的视线,低声道:“掌门,透个底吧,虽然穆安蠢不关心为什么,但是我却想知道的,十年相处,谈师伯于穆安的宠爱也绝非作假。”
春向尘对他摇摇头,也压低了声音:“我也告诉你好多遍了,虽然谈兄在咱们派呆了这么久,可是我对他的了解不比你们对他的多。”
于晏把不信俩字写在了脑门上,春向尘也不理会他的纠缠,侧身招呼穆安,穆安颠颠儿的跑过来,很自觉的伸出了手,春向尘眨巴了一下眼睛,和穆安击了个掌。
穆安:“掌门?!”
春向尘:“怎么了?”
穆安回头看了一眼他俩手里的法器,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疑惑的问:“分法器没有我的份吗?”
春向尘沉痛道:“师伯的家底都在他俩手里了。”
穆安也很沉痛:“那他俩遇见危险把我扔下怎么办?”
春向尘沉思片刻:“那你给我托梦,我揍他们。”
托梦不就是死了吗?!
穆安最后挣扎了一下:“……那我申请不下山了行不行。”
春向尘面带微笑慈光满面:“不行,你们吃的太多我养不起了。”
可见这山还得下,保命的家什也没有,穆安长叹一口气,发觉抱大腿这事和性命息息相关,决定再也不提于晏斑秃一事。穆安眼珠一转,她把双手背在身后,倾身过去,面向于晏做出一个讨好的笑,甜腻腻的叫道:“于晏~”
于晏也笑:“不懂。”
穆安变脸比说话快,当下收了笑瞪他一眼,又去找春柳说话。于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余光看见春向尘却是一张沉静面孔,他低声询问:“掌门师伯?”
“嗯?”春向尘应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春柳头回离开他身边,他显得很忧愁,忧愁的春向尘道,“于晏,师伯知道你聪慧知事,但很多时候,你还是得知道,修真者号称逆天改命,可是很多事情,我们却也做不来这个天地的主。”
于晏没从这逻辑混乱的话里听出个张三李四,只好一头雾水的应了是。
春向尘却摆摆手,一副极疲倦的样子,让他们速速下山去。三人正正经经的行了告别礼,怀揣着一腔疑问和欢喜,御剑往离镜宗接引之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