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身边四只小老虎也跟着站出威风凛凛的姿势,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可靠凛然。
一期一振惊异于平日最怯懦的五虎退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于是也只好艰难地扯出一个怪异的微笑,“退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相信主殿。”相不相信她另当别论,他只是相信她对秋田和加州清光的宠爱。
“嗯!”五虎退点了点头,仿佛用了最大的力气,涨红着小脸大声重复了一遍,“总之,大人不会离开的!”然后仿佛怕有人反驳,抱着小老虎回身大步走开了。
与其说是想说服别人,不如说五虎退是想说服自己。
白发小孩抱着老虎昂首挺胸走在长廊下,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回头看到一期尼和兄弟们就会忍不住软弱地哭起来。
五虎退五虎退才不是只知道哭泣的刀呢!
可是再坚强也改变不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件事,大人从一开始到来就是为了他的愿望,现在愿望实现了,大家都有好好活着,他根本不敢肯定大人会不会离开他们。
“才不会呢!退不可以乱想!”白发小孩用力摇摇头,小声念叨着说服自己。左手熟练地按在心口的凸起上。
“退”一期一振一手搂着包丁一手搂着信浓,五虎退的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更加渺小柔弱起来。
除了压切长谷部和五虎退,再没有人走开。
沉默像野草蔓延。日头正式升起来了,朝阳温暖又明亮。
“今剑!”
“今剑!你去干什么!”
“今剑!给我回来!”
小天狗气呼呼地抹着眼泪埋头蹬蹬蹬往庭院里走,谁叫都不回头。
“我要去找阿咲!”今剑背对着所有人大步大步向前走,委屈又恐慌,“阿咲才不会不要我呢!”用力到声音嘶哑,愤愤地吼着想要吓走纠缠自己的恐惧。
“今剑!你冷静一下!”岩融一边向下走一边企图安抚爆炸的小天狗。
“随他去。”三日月宗近还坐在原地,乐呵呵地笑起来,“今剑这么有精神是件好事啊。”
“三日月!”小狐丸焦头烂额地叫了一声三日月宗近的名字,觉得这次三日月真是太过分了。
“哎呀哎呀,小狐丸不要着急嘛,”三日月宗近挥了挥手,“老爷子把门锁住了,今剑可跑不掉的。”
“你”
三日月宗近歪歪头对小狐丸笑了笑,耳侧今剑亲手戴上的的流苏晃了晃。
“谁都跑不掉的哦。”
今剑那边被岩融掐着腋下提回来,还在拼命叫着“放开我!”乱扭身子。
“三日月,”宗三左文字走到三日月宗近的身边,一开口嗓子竟然哑得厉害,“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就算不愿意,宗三左文字也不得不承认,三日月宗近并不是一把徒有其表的刀,美丽的平安贵公子自有他人无法比拟的心力与智慧。
“加州清光也在怕。”三日月宗近抬手想喝茶,茶杯送到嘴边了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片竹叶,在浅青茶汤里困难地打着转,他于是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开始收拾茶具。那个漂亮的打刀少年看似整齐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惊不慌,却少带了一只耳环。“诸位,胆怯的样子可不好看哦。”
漂亮的加州清光怎么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差错呢。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着吧。”三日月宗近说着抬袖将小臂利落地挥向一侧,半盏残茶离开瓷杯,晶莹的水珠夹着竹叶在明亮朝阳里划破空气,噼里啪啦落在长廊边的竹林深处。
竹林间窸窸窣窣一阵响。
三日月宗近已经笑眯眯地起身了,端起自己的茶具慢悠悠走向寝屋。
“一一期尼”包丁泪汪汪地瞪大了眼,竹林间砸下一只雀儿,打落了几片竹叶后就仰面躺在秋草间,毛茸茸的小胸脯上插着一片竹叶,抽搐了两下小爪子,不动了。
“回去吧”一期一振牵着包丁的手走向寝屋,前方那个美丽的身影挺直了腰,宽袍大袖,脚步行走间一丝声都没有。
“可是”鲶尾着急地还想争辩些什么。
“没有可是!”一期一振陡然拔高声调的怒吼打断了鲶尾的声音,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严厉,一期一振呼吸起伏间放缓了声调,“回去。”仍然是不容反抗。
粟田口家的人走远了,只有时不时传来小孩子啜泣的声音。
“他在威胁我们?”蜂须贺虎彻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算什么?”
一个都不许走。
一个都逃不掉。
“不,”宗三左文字牵起弟弟的手,慢慢往回走,“他在管理我们。”
三日月宗近作为这座本丸里练度最高实力最强的刀剑,又有他人无法企及的心力,从很久以前就隐隐掌控着这座本丸的走向也不算奇怪。
包括将第一任审神者推进锻刀炉。
包括鼓动他们在小姑娘初来时先下手为强。
这一切,三日月宗近从来不用亲自动手去做,这本丸刀剑的性格没有一个他不清楚的,他当然也清楚哪一位最适合做杀人的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