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海心事重重,所以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现在的他一门心思扑在苏小米身上,迫切的希望赶快解决问题。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求之不得。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嫌疑人恢复得怎么样了,能不能……”
“我觉得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审讯。”不等他把话说出,季晓敏就摇摇头,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见他蹙了蹙眉,好像是不太满意。季晓敏不以为意,假装没看见,只是解释地说道,“病人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了,没有当初那么激动,可是这件事对她刺激不小,一提到这件事,病人的情绪就不稳定,依我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听见马太太愤愤然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她一辈子不可能恢复,一辈子提到这件事就发疯,我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她的手里,永远不可能沉冤得雪了吗?”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马太太不由地抬高了声音。话语落下,重重地喘气,看着季晓敏,目光中写满了不满。
对于这个表情,季晓敏根本就不以为然,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在正常情况下,病人是健康的,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神志不清,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恢复。马太太,你放心,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说罢,深深地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看到这样的目光,马太太有点紧张,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不敢面对她的目光,只是回头看着刘全海,恨恨地说道:“刘局长,我再信一次。我可告诉你,谁让我儿子白死,我也不会放过谁。”说罢,狠瞪了她一眼,抬腿就走,不作停留,几个保镖看是如此,也纷纷离开。
看到她已然远去,如释重负般,刘全海长松一口气。抬头,季晓敏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洞察一切。面对她的眼神,刘全海紧张不已,却又不敢回避,只能不自在地笑了笑。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刘局长,今天的事情……”贾岷寒感觉到马太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不知如何是好。问了这样的问题,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告诉自己该怎么做。谁成想话未说出口,就被他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你是怎么回事,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马太太聚众闹事,你不但不想办法阻止,还让那么多人过来看笑话,你你你……”刘全海显然是气愤之极,一紧张,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季晓敏,还有那个看上去神志不清的苏小米,把贾岷寒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训斥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马太太是什么人,她手眼通天、黑白通吃,你就不能让着她,得罪了她,你不想活了么?”说到此处,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确认他们没有听见,这才放了心。
看到局长欺软怕硬的怂样,贾岷寒顿生厌恶。但不管怎么样,他是局长,是自己的上司,季晓敏不敢得罪。面露难色地说道:“我也没办法,马太太要把嫌疑人带走,你让我怎么办?当初是你让我留在医院,看着苏小米,你亲口和我说的,没有你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她,也不能让她离开医院。难不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让他们离开?”说到最后,贾岷寒试探地问了一句,看看他的态度。
“说什么呢,她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是要判刑,也是法院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别人,说得过去吗?”刘全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训斥地说道。
虽然有点疼,但听到这样的话,贾岷寒还是欣慰地笑了。因为他看得出来,局长也不是真的欺软怕硬,他还是有原则的,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马太太趾高气昂的态度,刘全海就犯了难。回头,看到坐在床上、瑟瑟发抖,显得非常紧张的苏小米,不由地蹙起眉头。收回目光,转向季晓敏:“季大夫,你看她,你有没有办法让她……”
“对不起,刘局长,对于你的要求,我无能为力。”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其开口说出,季晓敏就摇摇头,否定地说道。见他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不以为意,继续解释地说道,“嫌疑人只不过是受了刺激,情绪激动,并不是疯了,失忆了。对于她自己的事情,做了些什么,没做什么,她非常清楚。一旦她恢复了平静,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局长,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你是她,没有的事,你会承认吗?”
“我知道,可是……”对于她说的话,刘全海表示赞同。只是想到那个马太太,他不由地露出为难之色,看着季晓敏,希望她可以理解。
对于他的表情,看了一眼,季晓敏就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只是接着说道:“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屈打成招不是办法。即使是在你面前,苏小米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到了检察院、法院,如果她突然翻供,怎么办?刘局长,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光看现在,还有以后。如果她翻供,上面要求你重新调查,或者说,派一个人重新调查此案。对于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吧。”季晓敏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其意不言自明。
刘全海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季晓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如何看不出来?经她提醒,恍然大悟,看向季晓敏,目光中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