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疑惑的目光，苏小米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姐姐这唯一的亲人。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点消息也没有。警察同志，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能不去？”说到此处，满怀希望地看着霍长秋，好像是希望他理解。
听了这样的话，仿佛是感同身受，霍长秋禁不住点点头。就在此时，听到一声轻咳，猛地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的身份，一脸严肃的质问道：“苏小米，从一开始，你姐姐突然失踪，你来到这个城市，就是为了寻找她的下落。你知道你姐姐在长泰公司打工，你就想尽办法进入公司，接近马家成，当你知道马家成有可能害死你姐姐，你就痛下杀手，杀了他……”
“我没有。”苏小米急忙反驳地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害死了马家成，而且这么巧，他和你姐姐关系密切？”霍长秋毫不客气地质问道，紧盯着她的眼睛，希望看出蛛丝马迹。
面对他的目光，苏小米非常紧张，双手放在下面，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不由地抬起头来，看向季晓敏。对方非常平静，对自己点点头，深深地看着自己，什么也没说。
季晓敏的眼睛有一种魔力，看到她的目光，能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苏小米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接着说道：“警察同志，我姐姐已经死了，是你们告诉我的，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是死是活。请问，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要杀人？我也是大学生，也读过书，我非常清楚，杀人是犯法的。”
“在这之前，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马家成什么都没告诉你？”霍长秋半眯着眼睛，求证般地问道。对方摇摇头，面色平静如常。霍长秋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她，自顾自地接着问道，“马家成不是告诉你，他要告诉你关于你姐姐的下落吗，难道他什么也没说？”
苏小米微微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实际上，我刚刚进入房间，还没有站稳，还没有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就被他按在沙发上。我不是他的对手，求饶无用，随手乱抓，在茶几上抓到一个剪刀，我想也没想，就对着他刺了过去，然后……”说到此处，苏小米抱住了头。好像是非常痛苦的样子，她拼命地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真的没想到……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到了法庭上，你还是这样的说法，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苏小米说的话和前几次没什么区别，看她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了，霍长秋不得不放弃了。失望地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忽然听见—
“警察同志。”见他要走，苏小米急忙喊了一声。看到他回过头来，便试探地问道，“警察同志，我杀了人，有没有可能被判死刑？”好像是有点紧张，她把手放在胸口，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霍长秋也有点可怜她。事实上，这么多天过去了，对于马家成的情况，他也是有所了解，花花公子一个，如果说他趁人之危，占别人便宜，也不是不可能，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人，死了活该。
可话是这么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虽然那个马家成罪该万死，可到底是一条人命，自己是警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给别人一个交代。如果苏小米真的是故意杀人，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只不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是正当防卫，虽然说是防卫过当，法律还是会量刑处理，最起码你不会死；但如果你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霍长秋这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推开房门就离开了。
如释重负般，苏小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向后一倒，靠着椅背上。抬头看见季晓敏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自己，本来想说点什么，却见她对自己摇摇头，好像在告诉自己，什么也别说，只好做罢了。
实际上，季晓敏和她一样，也是想说点什么。只是无意间回过头，看到霍长秋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自己，恐怕他产生怀疑，只好做罢了。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说到此处，对她轻轻地点点头，转过身离开了审讯室。
“季大夫，你真的是太棒了。刚才我们劝了她半天，她就是哭，什么也不说。而你来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开口说话了，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我真的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重重地咳嗽声，贾岷寒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但还是对着季晓敏，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
季晓敏听到此话，不以为意，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谦虚一笑。刚才的咳嗽声她也听见了，循声望去，碰上霍长秋的目光，也就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霍长秋突然有点紧张。按照贾岷寒和自己说的话，两个人应该是非常熟悉，可现在自己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刚才的场景，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脑子里搜索，却没有发现什么。思及于此，懊恼不已。
轻轻地摇摇头，不作他想。抬头看着她，公事公办地问道：“季大夫，你是心理医生，苏小米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在你看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