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的温孤允倾趴在浅滩处,他总算是上了岸。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体温也渐渐的变暖。
过了许久吃力的爬了起来,借着月色观察起此处的地形,应当还没有出苍梧山。早知就不该为了暗算溶月,不想节外生枝,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带。
“咳咳……”允倾剧烈的咳嗽起来,想让自己好受些。
关切着他正在为他求情的子安良,此时正卡在眼前的困境不知该如何是好。胸口上的伤,竟然变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皇上,你要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大殿下此时还没有回来,说不定已经……”子安良口不择言的说道,转头望向了溶月。
溶月分明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却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头去捡方才落下的酒杯。
皇帝一拍桌子,不悦的说道:“够了!允倾就算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代表他会像你所说遭了难。如此,你是何居心?”
“陛下,卑职……卑职实在不知……”子安良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才会相信自己的话。伤口处开始抽痛起来。
皇帝连连摆手,示意他人将他拖下去。并责备起验伤的公公道:“大殿下现在尚未回来,你何不如实禀报?如果这个人不说,你是不是就当他不存在了?”
莫名其妙背锅的公公无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无力的解释起来,“回禀陛下,大殿下确实未归。只是方才……”
“行了!朕平生最痛恨你们这种吃饭不办事的人,关键时刻倒是很会找借口。还不派人去找!”皇帝厉声喝道,打算将这件事就此了结。
子安良被拖出宴席之外,挣扎开来,想要再冲进去已经是不再可能。胸口的伤口越来越痛,让他几尽窒息,痛苦的蹲在地上。
怎么会……
“喂,起来吧。你操心这么多,他也不会感谢你的。”溶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伸出了一只手劝道。
子安良有些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仍是躬着身子。沉声道:“之前的事情你分明都知道,为什么刚才不说话?”
“……”溶月无奈。
“你是不是对今天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进一步问道,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溶月见他难受,上前搀扶着他,却是被一把打开。不免得也恼了,一把拉过他往幽暗处走去。
站定,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要杀我,你还要我为他说话?”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事实。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我,也不是不可以吧……”子安良自知理亏,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溶月双手叉腰,无奈的冷笑一声。道:“你醒醒吧。今天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在你心里难道还不如我清楚么?就算是这样,慰雨他也出不了什么大事。除非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子安良对他怒目而视,已然有些失去了理智。
溶月觉得面前的人和皇家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城府还不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表哥他会没事的。”
说完也不等他是什么反应,便转身走了。
子安良心思复杂的望着他的背影,想,到底是自己把这其中的利害想的太过简单了。
回到饭桌上,禾煦远见溶月脸色不太好,低声问道:“怎么样?你和他说清楚了吗?”
溶月点了点头,“这大师兄,有时候还真是拧得很。你有时间好好劝劝他,跟着那位,活不长久的!”
“他不过是担着大师兄这个名罢了,真的要算起来,他倒是比阿遥大不了多少。”禾煦远说着,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不过是一个被熏得漆黑的婴孩。
溶月疑惑,问道:“我记得他与我提起过自己无父无母,哥哥又怎么能准确的知道他的年岁呢?”
禾煦远一愣,又立马不着痕迹的带过。瞎编起来说道:“我也是听巫朽师父提起,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无从查证。”
“不过说起来大师兄也算是比常人要幸运一些,听闻不知山的师父们很少收徒,他却成了开门弟子。实在是不容易!”溶月感慨道,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
目光流转,禾煦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无感慨的叹道:“世人皆是可怜人,只是有的人非渡不可!”
非渡不可?溶月不解,正要询问。禾煦远已经直勾勾的看向了他,平淡的说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也应当是爱错了人。”
“我……”溶月以为自己没有帮着,禾煦远才说出这一番话,不由得有些气闷。
“再说吧。现在谈论以后的事还太过遥远,一切都是不定数。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禾煦远说完这一番话,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溶月觉得自己对小鬼的感情又被否定了,愈发烦闷起来。变得优柔寡断,并不是自己所想。为什么小心翼翼的收起身上的刺去维护她身边的所有亲近人,还是不能得到肯定?也罢也罢,只要她与自己两情相悦,谁也不能阻挡。
皇帝坐在主位之上,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小插曲而影响了心情。仍旧是笑呵呵的。下面坐着的人,也只当是大殿下狩猎回来的晚了些。就算心中有异议,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人吗?咳咳……有人吗?”允倾一边往高处爬,一边叫嚷道。按理来说,父皇母后发现自己没有回去,也应当是要派人来找自己了。然而林子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一定是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