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看我是谁?”旁边一人略微拉下了一点口罩,露出了面容,又赶快带了上去。
“杨,杨县令?”张仲景一脸惊讶的上前见礼。张家在涅阳也是望门大族,汉末已经不同于汉初之时,豪门大族的势力再次抬头,他们充斥着县乡基础的三老、有秩、啬夫、游徼等汉家统治广大乡村基础的诸职,使得县令要牧守一方,必须与他们合作。
“杨县令这是?”张仲景看着杨弘的一身打扮,难道自家县令从贼了?
饶文止住了他们的话,拿过几个口罩,往上面浇了一些烈酒打湿递给他们:“闲话待会再谈,你们先把这个学我们一样带上,皇子殿下说了,带着这个对预防瘟疫入体有一定的效果,你们张府遭了瘟疫,赶快带上吧,咱家可不想刚见到人,你就死了,那咱家哭都没地方哭去。”
“预防瘟疫?”所有人眼睛一亮,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啊,赶忙七手八脚的全部带上了口罩。
沈槐嗅到了酒味,他此生别无所好,唯有好酒。忍不住伸出舌头一舔,回味一番,不由得赞叹道:“好酒啊。”
众人不由得瞪他他一眼,让他老脸一红,现在可不是品酒的时候。
饶文见他们全部带上了口罩,就差一身白衣白帽,活脱脱的想医生聚会。饶文对着张仲景呵呵一笑:“你们不用害怕,咱家奉了主子当今皇子的命令,前来找你的,张机。皇子殿下有些礼物要送给你,还说,希望能征辟你入尚药监,专门伴随殿下左右,小子,你发达了。”
沈槐和张初心情激荡了起来,尚药监可是作为天下医者的圣地,入职其内,便也就不是普通的医者,就是御医,就是官吏了,光宗耀祖是整个大汉朝人人都想做的事情。自己不能进也没什么,若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能有机会成为御医,自己也能含笑九泉了。
张仲景却摇摇头:“家父如今重病在身,可能拖不了多久了,为人子,若为富贵而弃老父而不顾,是为不孝。还请公公恕罪,待仲景丁忧三年后,定会前往京师,亲自想殿下请罪。”
汉家以“孝”治天下,弃老、不养老,虐待老人在大汉可是比盗窃,杀人还严重的罪过,社会风气也是如此,黄香为什么能名满天下?就是他扇枕温衾对相依为命的父亲尽其孝道。所以才被人人称赞,孝廉制依旧还是大汉选拔官员的必定审核的制度。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为难一个孝子,饶文顿时苦恼起来,虽然说,他现在可以放下东西就走,但是在殿下心中肯定不得好啊,自己又不能强迫,当饶文回头看着侍卫们大包小包提着的东西,一拍脑袋。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张仲景:“这是殿下交给你的,他说,送你的东西中都是能治伤寒瘟疫的,但是伤寒分很多种,还没有区分药理,还得实验。”
“能治伤寒?”张仲景拿着信先揣到兜里,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到了馒头在他们面前冲了过去,抢看着那些带来的药材。一些晒干了已经看不出原物,他就亲尝药物,凭借味道来推测是何物,自己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若是这些能治自己的父亲,说什么也要试试。
“桂皮?”
“麻黄?”
“甘草……”
……
窗户纸仿佛一捅就破,两位老中医想着这些药材的药性,大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众人没有多想,救命要紧,便开始了煎药熬制。
杨弘心中也乐的像什么似的,若是真的能治瘟疫,自己的罪责没了,还反而是份泼天大的功劳,就算不考别人,自己靠这个运作的好也可以青云直上了。但是天下还有比当今陛下唯一的皇子这条巨腿粗么?杨弘敢赌,自己这一赌不是为了眼前,而是为了未来十倍百倍的收获!
杨弘看着饶文的眼神愈发殷勤了,饶文让侍卫前去帮忙,自己可不想留在这肮脏之地,便随着杨弘的招呼,跑到前面去喝茶了。
刘辩无奈的和荀攸对视一眼,他现在淑德宫,快要发狂的何氏想只母老虎一样,咆哮众野,一众伺候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说,何氏在自己的宫中打翻这个,打烂那个。
“王荣那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何氏本来性格就无比要强、倔强。一回宫,就发现自己被人挖了墙角,面对那个含着泪珠,颤颤巍巍跪在她面前拜着她口称“姐姐”的贱人,何氏差点就要当众手撕王荣了。
但是刘宏就站在身旁,何氏不得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扶起王荣,王荣退下时候,那抹挑衅,那抹轻蔑。何氏是看着真真的在眼中。这宫里的女人,可不相信眼泪,一旦失宠,那就将万劫不复。
刘辩挥挥手,让一干人等离开,走到何氏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走到铜镜旁坐了下来:“母妃,汝看看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若是父皇现在来,看到母妃现在的妆容,他会不会转身离去?”
何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浮肿黑眼圈,发黄的脸色,不修边幅的发型,一下子就好像憔悴了五岁,她突然就抱着刘辩哇哇大哭:“辩儿,你父皇去宠那个姓王的小贱人了,他不要我了……”
刘辩揉着额头无语,何氏竟然因为这样小小的事情而乱了方寸,汉家的皇后要以色愉人么?纵观历朝皇后,哪个皇后不是得忍耐皇帝宠幸别的女人,忍耐不了的,他注定就当不好那个皇后,比如陈阿娇!
刘辩摇着何氏,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