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蟒林外,八千余数铁浮屠用裹尸袋把阵亡的同袍系在背上,背不下的将其放在马上绑牢绑好,然后围着一堆高燃的篝火,边吃边喝听千岁给他们讲一人守一城。
虎贲军与林外走卒早已急匆匆上路,赶往燕京。到现在他们也没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就这么输了,输的憋屈,却不得不服气,心想大隋灭的不冤。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白发千岁梁九盘坐在篝火边,喝口酒暖暖身子接着道:“十五万大魏军卒,刚撤没多久,司马懿越想越觉不对劲,遭了,老小子太坏,被那老小子诓了,他刚想调兵回头,哪想有一将军刚好领兵来驰援卧龙相爷……”
众将士哄然大笑,竖大拇指大赞:“卧龙相爷好计谋,好胆……”
李疤子迫不及待嚷嚷道”
梁九见他那副德性,顿时气道:“那骨头上没肉了,少拿着嗑,怪不得一口牙缺缺巴巴。要一笑该多难看,你们这些大龄单身汉,本王回去就给你们张罗婚事。”
李疤子赶忙把骨头扔了,讪讪笑,然后忽觉不妥,话不露齿瓮声瓮气道”
梁九:“是你们最想见的那个人。”
众将士激动的酒囊高举:“赵子龙,又见赵子龙……此生若能同赵将军痛饮三千囊,戎马无憾。”
梁九咧嘴笑骂道:“还三千囊,少吹牛,就是水也撑死头牛。”
李疤子的座驾大疤子在先前鏖战中一只腿受了些伤,用药布裹着,跑起来果然有些瘸,它有些沮丧,大雪子对着它的脸呼噜了下,像似在给它打气。大疤子眼中有光,想蹭蹭它,哪想大雪子作势要把它另一只腿踹瘸,大疤子赶忙把头偏了老远。
这时梁九一声口哨,骑上大雪子,白鹿刀扛肩,他对着燕京城的方向扬扬下巴:“走,进它燕京,割它鹿。”
铁浮屠众将士肃然上马,与背后裹尸布里的同袍说这就带他们进燕京,割燕鹿。末了齐齐喂他们口酒,拍着胸膛道来世还要当同袍。
路上,梁九让李疤子带头,任由大雪子跟着他,他要彻底察探下体内的情况。
如今体内的经脉好像变得宽韧了许多,能容纳通畅的内力翻了一倍,也就是说,同品级情况下,他一人的内力是别人的两倍,那么要是再次到达宗级,岂不拥有两倍的真气量?梁九总算放宽心,他琢磨着往后只要一个劲的吃宝材,不用顾及境界不稳,不用担心会有瓶颈,还是舒坦得咧。而且,困扰他多时的偏头痛,彻底没了,脑海中前梁九的记忆杂念消失殆尽。
其心下感慨:“不容易,终于能当个闲散王爷,以后在家带带娃,教娃指点指点江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醉卧美人膝?这……本王好像还没媳妇,还挺愁人。”
梁九脑中浮现那戴白猫儿面具的女子,又想起答应陈天纵的话,未免有些惆怅。
……
沥青村,柯庄家。
屋内烛火点点摇摇,虞思思在炕上,手里缝制着一双虎头小鞋儿,她还是希望生个儿子,儿子皮实,能吃苦,怎么也不吃亏。若是女娃儿,在这么一个乱世,将来要是遇到好人家还好,若是遇不到,命途多舛诸多苦。
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手指便被针扎了一下,出了血。她一阵心慌意乱,把鞋与针线放下,含着指头出血的地方,痴痴望一会门。然后她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诚心念道:“听老人说未出世的孩子灵气最足,小乐,你可千万要保佑你爹爹平平安安……”
前些天村外来了一批人,约莫二十数,他们在村外道边建了些简陋的木屋住下,村里的汉子皆警惕万分,抄上家伙在村长的带领下前去询问有何贵干,他们的头领是位彬彬有礼的书生,和颜悦色点名要找村里的柯庄单独谈谈。
经村里人与柯庄商量数日后,柯庄决定去与他谈谈,他预料到什么,怀揣着柯通留下来的秘籍前去。
书生打扮的人真实身份却不是书生,他名叫楚子乔,是大梁监野司三手最后一手。楚子乔身穿一袭书生青衫,腰间佩黑鞘剑,一头飘逸的长发,初看时玉树临风文质彬彬,但那双眼,若看久了,就会发现其温和之下藏着无尽的冷漠。
柯庄进屋,略显拘谨,楚子乔温和道:“请坐。”
接下来楚子乔有些意外,因为柯庄摇头没坐,他把怀里的两本秘籍放桌上,然后推了推,推到楚子乔手边:“大人,我能问问我阿爷还活着吗?能不能用这两本秘籍换回他的命“也好,既然你开门见山,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弯子。刚接到的消息,你阿爷柯通已经死了。你想不想报仇?”楚子乔紧盯着他的眼睛,若有一丝不好,那么这沥青村将成无人村,都成鬼。
柯庄红着眼哽咽了下我好能每年给他烧些纸钱,念念他。”
楚子乔微皱眉”
柯庄摇头:“我想一家人过平凡普通的日子,也知道烫手山芋这个理,这两本秘籍翻不得。阿爷早年在宫里当差,官越大把我们藏的越深,因为有不少人来刺杀过我和我爹,我爹就是这么死的。我不想再带媳妇孩子过躲躲藏藏的日子。大人,能放过我们吗?”
柯庄跪下:“求求你。”
楚子乔思忖片刻,想着密令上的内容点头道:“可以,柯通的尸体也可以给你。至于这两本秘籍,大梁的千岁从不白拿人东西,这是大燕藏祥城的地契,还有银票,足够你们过上好日子。”
接着楚子乔凑近柯庄的脸,直视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