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手，大模大样地走回刚刚的地方坐定：“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杨哥，我们正在讨论今年的年终奖，我看，指望客户平账是很困难，不如你出面写报告跟小陈总解释一下，顺便尽力给咱们市场部争取点奖金。你看怎么样？”
杨宏波不紧不慢的点起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打量叶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他觉得那只是一个和小佳差不多的小姑娘，一脸文静单纯的样子，又是个新人没什么经验和背景，眼看着销售部的人排挤她，她还一副好整以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个怕事儿的主。
如今，不过一月有余，再看眼前的人，她身上竟带了一股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气势，对，就是这个词儿。
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她这刚刚冒出头的气势打压下去，否则，他很难保证自己之后在市场部的地位。
话语里带着些明显很故意的轻蔑，杨宏波不紧不慢地说：“叶南，我发现你出门一趟，长本事了啊？这么点小事儿，哪用得着我这个市场部经理出面？咱们市场督导是干嘛的？还不一出手分分钟就搞定了！”
叶南不动声色，不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微微的笑，那笑容越演越烈，大有要笑出声的架势。她心里带着更多的鄙夷，刚刚老杨说的这话，明显就是拿职位在压她，可惜，他忘记了，他们之间，在之前就是有过节的，在那个过节面前，职位这东西，一文不值。
终于，杨宏波被叶南的这股笑意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听到了她不阴不阳的回话：“杨哥，年终总结可关系着我们每个人的奖金多少呀，这事儿在你眼里都是小事儿的话，那什么才是大事儿啊？您可真大气！我分分钟能搞定的事情，由你这个经理出面，岂不是更容易更事半功倍，估计连半分钟都用不了吧！能者多劳呀，杨哥，你就不要推辞了，也给我们展现一把你的实力，对吧？”
她站起身来，嘴角依然噙着一抹笑，却转脸示意小佳，好像要对刚刚的问题争取意见一样。小佳对着她会意的一笑，接口道：“对呀，杨哥，展现你魅力的时候到了，我觉得，就凭你的实力，哎哟，真是小意思！年终奖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可就全拜托你啦！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要不然，你的年终奖就给我们分了吧？”
话音一落，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后出了总监办公室的门，叶南顺便还拍了拍老杨的肩膀以示信任。她有把握，对这种人，这么大的高帽子扣下去，若是换成别人，可能还会觉得她们话里有话，可听在老杨耳朵里，保不齐还觉得真是在恭维他呢。
回头看见他还真无所谓地站在那里自得地抽着烟，叶南有些不屑的摇摇头，交代身旁的小佳说：“小佳，以后不用怕他，这种人，只配被人踩在脚下！”
她从财务部拿了加盟客户们的欠款明细后，就开始跟小佳逐一的核账，整整一天，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搞明白哪笔账是发哪一批次货欠下的。五十多家客户算下来，金额真的挺大，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想要抱怨，当初杨宏波怎么就能整出这样的幺蛾子。
她实在是忽略了客户们的能力，第二天，催款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令她焦头烂额。
“叶南，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地方，满大街上全是树，连个人都没有，你说我这货卖给谁去呢？货卖不出去，我就没钱跟公司清账啊！”
“都快到年底了，我总得给员工发点东西吧？资金实在是很紧张啊，叶南，不然等过完年的再平账吧，看看这个月销售情况再说。”
“现在市场都不景气，销售多么难啊，作为公司来说，确实该多支持我们这些小加盟商一下，我是真的特别感激公司之前的授信支持，叶南，你放心吧，公司不用总是派人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有能力还款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还的！”
……
加盟商的反应基本上都是差不多，每个人都能说一大堆的理由，却绝口不提还款。
叶南扶额叹息，心里忍不住想，跟加盟商们斗智斗勇，实在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囧爷的早生华发，大概有一少半也是被这些客户们逼出来的吧。
回到家，念蕊依然不在，一连几天，她都是早出晚归。叶南给她打电话竟然一直都在通话中。看来，她是真的很忙。叶南都已经从厦门回来好几天了，不但跟许睿东没有见过面，就连跟念蕊的交流也只是简短的打过几次招呼，打过几个照面。
她在心里暗暗猜测着，许氏，一定是给许睿东出了难题。这种情况下，无论之前她听到过什么，猜测过什么，怨怼过什么，此刻，她都有些着急起来。
许睿东，依然是她在这个城市里绝无仅有的朋友。
叶南不再多想，径直去了许氏。
这个大楼是她并不熟悉的，上一次，在许氏的酒店，几乎也是这个时间，她那么狼狈的离开。这一次，在许氏的办公大楼里，她只想知道真相。
许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忙碌，她站在路边抬头仰望，每一层都有三三两两的窗户里透出灯光，却又只是星星点点，不像她想象中的灯火通明。叶南有些疑惑，许氏不忙，忙的，只有念蕊？
大厅里除了值班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