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面,对方问得很详细,不但问了沈茵与游翼的关系,甚至还问了沈茵的身份证号码。
沈茵没有多想,很配合的一一回答了,她认为,对方既然想核实她的身份,那么,就一定有游翼的下落!
到达埃及驻华大使馆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被礼遇了,就算上次过来修改设计的时候,也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
她坐在大使办公室里,看着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杯茶,她觉得很奇怪,外国人一般都不喜欢喝茶。尤其是这杯茶还是上好的龙井,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因为,游翼,几乎是个全才,他的茶艺也很棒,对她来说,也像是艺术品。
游翼最偏爱的就是龙井,经常会沏上一壶龙井,慢慢的分茶,她就会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看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那些杯子上轻轻地划过。
满屋子都是茶香味,可是叶南却总是吵着说,那里面有一种豆子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游翼总会笑,一边笑一边把分好的茶递给姐妹俩。她会细细的闻细细的品,就像是手里捧着珍宝一样。叶南总是一口就喝完,还总是嫌弃味道太淡。
沈茵记住了龙井的味道,也品出了龙井的优劣,可是,游翼,还是没有选择她。
想着这些,再喝一口手里的茶,她的眼眸不经意的就染上了伤感。
过不多久,大使就进来了,他有一脸大胡子,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竟然没有带翻译,沈茵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对自己的英文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大使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汉语,让沈茵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毕竟,一般情况下的外国人,很少有人能发音如此清晰。
大使冲她客气的笑了笑说:“我是这里的大使,我叫巴奈特。我听说你在找游翼,你是他的亲人?”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沈茵还是很诚恳地说:“是,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直到游翼18岁的时候才分开。后来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你认识他?他在哪?”
巴奈特深深的叹了口气,一下子就难过起来,看上去仿佛突然间又苍老了一些似的。他把桌上的相框拿过来递给沈茵看,“这是我的女儿,丽莎。”
沈茵接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就是游翼画里的主角,那个在金字塔旁边笑得阳光灿烂的小姑娘。
这说明了什么?沈茵的脑子有点乱,又有点兴奋,她终于找到游翼了!
她急急地问:“你女儿出现在游翼的画中,你一定认识他,他在哪里?”
巴奈特没有急着回答她,他拿了一根雪茄出来,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沈茵,沈茵示意他可以在这里抽之后,他就点不出来的寂寥。
“我的女儿,她,已经走了。”巴特尔说到这里,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顿了顿。
沈茵一下子就慌了,更着急地问:“走了?什么意思?那游翼呢,他,他在哪?”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示着内心的极度不安,眼巴巴地看着巴奈特。
巴奈特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你别担心,游翼他现在还在开罗。丽莎,已经过世了。是我害了我的女儿……”
沈茵此刻其实并不想知道丽莎的故事,她完全沉积在找到游翼的激动中,她最着急的就是问清楚游翼的具体所在。
可是,面前的这个父亲一脸忧伤的样子,让她没有办法只询问游翼的下落而漠不关心丽莎。而且,很明显,丽莎和游翼是相熟的,她也很好奇她们之前的关系。
没有催促巴奈特,她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把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不然也不会打电话让她过来。
果然,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向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还不是驻外领事馆的大使,我还没有申请驻外。那时候,我还在政府工作。我妻子早逝,我只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那一年,爆发了1。25革命,民众对政府的怨气很强烈。
后来,虽然平息了革命,但是,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们想挑起更大的事端,有人决定绑架我的女儿。
那一年,丽莎只有13岁,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我又太忙,平常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她。
好在,那些人绑架丽莎的时候,她是跟游翼在一起的。游翼当时正在开罗旅行观光,遇见了丽莎,她曾经给他当过导游和模特,就是你看到的外面挂着的那幅画。
面对绑匪,游翼并不曾胆怯,他一个人赤手空拳跟六个歹徒搏斗。后来,一直坚持到警察来。他救了丽莎,让她不至于被绑架,不至于受到更多的折磨。
可是,混乱中,丽莎还是中了一刀,这一刀很严重,差点直接要了她的命,抢救了很久,只让她暂时醒了一会儿,就昏迷了,一直昏迷着,就像是植物人一样。
一年后,她就过世了。
我陪伴着游翼,共同生活了两年,直到后来他不再需要我。
再后来,我离开了开罗,申请换了工作,驻外。
我来到了中国,游翼留在了埃及。我们俩,交换了一下国家。不过有时候,我有假期的时候,还是会回去看看他,他也顺便陪我去丽莎的墓前走走。”
沈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走出来的,巴奈特早在她来之前就帮她订了去开罗的机票,而且派人送她去机场。
她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神色呆滞,仿佛周围匆匆忙忙路过的人群她都看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