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崇睿建国以来,在朝堂上第一次这般发火。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崇睿听取完所有官员的政见之后,正要退朝,胡天建忽然跪在大殿之上,神情悲痛的说,“陛下,臣有事要奏。”
“说!”崇睿淡淡的看了胡天建一眼,淡声说。
“陛下,自北狄建国以来,已然经历一年半,这一年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又无战事波及,可皇后娘娘却自产下太子殿下之后,便再也无所出,臣要弹劾皇后娘娘!”
胡天建说完,便跪伏在地,不敢看崇睿的眼睛。
崇睿与赵由之互看一眼,又与刚哲互看一眼,这些年,几人早已养成默契。
刚哲站出来,冷声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你倒是说说,她有何罪状!”
“其罪一,皇后娘娘独占后宫,阻碍陛下广纳贤妃,阻碍陛下与属下邻国的友好安邦。其罪二,皇后娘娘自产下太子殿下之后,便再也无所出,阻碍北狄皇室开枝散叶,发扬光大,其罪三,皇后娘娘恃宠而骄,对陛下不敬。”
“你放屁!”崇睿与赵由之异口同声的骂出口。
为官一载,在座的各位官员,几乎没有人见过崇睿发火,更没有见过赵由之发火,可眼下,这朝堂上最有权势的两位,却同时发火。
那胡天建吓得瑟瑟发抖,可却强词夺理,“陛下当年曾有言,北狄事务,都要商议而行,难道陛下不想听听臣子的意见么?”
“那朕问你,朕若是广纳“闲”妃。后宫不宁,你可负责?朕在问你,皇后娘娘为何无所出,你可问过原因,她当年在大月不足月生下太子殿下,九死一生,难道不允许休养生息么,难道朕的皇后只能作为生育工具么?朕又问你,将朕从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扶持到今日的帝位,她难道不该恃宠而骄么,众卿可评评理,皇后她恃宠而骄了么?”
崇睿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胡天建哑口无言。
朝臣也纷纷表示,“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乃是我辈之楷模,胡大人为何以此事攻击皇后娘娘?”
“陛下,臣下绝无攻击之意,臣下一心为北狄,还请陛下明鉴!”胡天建被人一番抢白,吓得连忙叩头,以表衷心。
“罢了,你回家反省几日,想清楚了再来与朕说,朕的皇后,是不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子!”言落,崇睿拂袖而去。
众臣见崇睿离去,也纷纷离开。
那胡天建见众人都走,也悻悻的离开了大殿。
赵由之与刚哲互看一眼,刚哲冷声说,“赤影,跟着他,看他去见谁!”
而后,两人往内殿走去。
内殿之中,崇睿冷冽的负手而立,显然还未消气。
“陛下,属下已让赤影跟上去,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刚哲拱手道。
崇睿转过身来,淡声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会不会是崇景想从内部分裂我们?”刚哲最先想到的,是崇景。
可赵由之与崇睿却都不赞同,赵由之艰涩的说,“这手笔,难道不像当年细数崇景三宗罪的赵相赵文修么?”
赵由之的怀疑,得到了崇睿的认可,他淡声说,“崇景固然阴险,但他绝对不舍的伤害子衿。”
这一点。即便崇睿百般不想认,却不得不认。
“可他……”刚哲睨了赵由之一眼,没有接着往下说。
“当年他与我摊牌,说憎恨陛下毁了姑姑一生,所以也要毁了大月王朝,我苦劝无果,不由得心生倦怠,可如今他卷土重来,目的却是北狄,姑姑之事,陛下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倒要看看,这次他要找什么理由!”
赵由之很是疲倦,父亲的野心如此明显,可他竟拿他毫无办法。
崇睿淡声说,“不管他什么目的,他在韵城定然藏着许多人手,吩咐下去,这些日子留意韵城动向,稍有不对,即刻汇报。”
“诺!”刚哲转身离去。
赵由之站在崇睿身边,良久没有开口。
崇睿说,“赵文修之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继续做好你的事,其他无需你操心。”
“陛下会杀他么?”当年大月朝局会走到如今这步,赵文修起着关键的作用,比起崇景,赵文修更加可恨。
“不,他是你的生父,是母亲的兄长,你放心,即便是为了你们其中之一,我也不会对他下杀手,只是他这般针对子衿,却是为何?”
即便他从不认子衿,可要搅乱北狄的朝局,难道真的只凭子衿一人,便能掌控风云么?
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
赵由之不知崇睿心念所想,躬身对崇睿行礼,“多谢三哥!”
“我担心芷水,你先回去陪着芷水,最好是将她们母女接到宫里来,有我们照护,她们会安全些。”赵文修一向看不得芷水,崇睿想了想,还是觉得将芷水带回来比较好。
经崇睿这般提醒,赵由之连忙告退。“三哥,我这便去!”
想起过往种种,赵由之心里便生出不好的预感,一路紧赶慢赶的往丞相府赶。
此刻,丞相府中。
一个一身黑袍身量高大的男子,站在芷水对面,芷水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双手紧紧的护着怀里的聘婷,聘婷最是怕黑,见来人一身黑衣,她吓得惊声尖叫。
“闭嘴!”这声音……
是赵文修!
赵文修幽冷的眼神像蛇一般注视着芷水与聘婷,芷水害怕聘婷惹怒了赵文修,连忙抱着她轻声的哄。
自从崇景利用明王将赵文修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