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宴后第二日,云娘就带着韩瑾前往将军府拜见外祖父,大哥因为政务在身所以没有一同前往,临行前,母亲让云娘把给外祖父的衣服、鞋袜、皮袄及山参药材等一并带去,外祖母早就去世了,外祖父及儿孙多在军营,甚少回家,表姐们也都相继出嫁了,平时府中就大伯母一人,甚是冷清,只有每年年前年后外祖父在时才热闹。
将军府在王城外不远的地方,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云娘和韩瑾刚下马车,大伯母就处理接我们了,大伯母衣着朴素,神情温和慈爱,让云娘一下就喜欢上了,韩瑾一下车就让大伯母抱着进府,平时这小子可傲娇了,从不让云娘抱着,没想到倒是和大伯母亲近。大伯母领云娘们到大厅,只见主座上坐着一鹤发老者,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含笑地看着我们,云娘想这就是外祖父了,云娘忙上前拜见,而韩瑾早已坐到老者的怀中去了。
“你就是云娘吧?轲儿把你养的很好,一点不输城中贵女,前两天迎春宴上发生的事已经传遍卞城了,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外孙女,当年我正派兵驻守翁城,等我回来你已经被送去漓山了,我当时想你如果留在卞城定受人非议,还不如在轲儿身边自在些,可没想你母亲竟忧思成疾,身体每况日下,此次你父王让你远嫁北魏,我也软硬兼施劝过你父王,可你父王就是不松口”,外祖父说。
“外祖父,父王已经和云娘谈过了,云娘不想牵连大家,而且一路走来,东梁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北魏兵强马壮,云娘不想因云娘而再起战事,所以云娘同意联姻”,云娘回答道。
“好,好,好,云娘,忧国忧民,巾帼不让须眉,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外祖父一定会帮你的,这块双月佩你拿着,我已经命20名身怀绝技的死士潜入北魏都城东都供你以后差遣,就算你要逃出北魏他们也能做到,另外,我张家世代镇守翁城,翁城在北魏与东梁交界处,但凡北魏有何异动,我们立即杀过去”,外祖父碾着胡子道。
“多谢外祖父,我定会好好保重的”,云娘跪着接过玉佩,向外祖父磕头谢恩。
“起来吧,好孩子,只愿你平安喜乐,近两年南梁蠢蠢欲动,过几日我和你大伯父就要领兵去往上平城,监视南梁,明年你出嫁之时,我定在翁城为你送行,你表哥我也打算留在身边继续教导,省得他整日无所事事和轲儿一样弄些酸腐文章来,百无一用是书生,不知道我们张家造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你舅舅这个另类,你们年轻人叙旧吧,午饭用了再走,韩瑾随我射箭去!”外祖父抱着韩瑾朝厅外走去。
“岩儿,你陪云娘府里逛逛,我去准备午饭”,大伯母说。
“好的,表妹随我来”,张岩道。
“表哥,你打算从军了?”云娘问。
“嗯,云娘,你知道表哥文才不如你,我不想和父亲一样教书育人,这2年我四处云游见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有的地方百姓饥寒交迫,恶霸横行,有的地方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三国鼎立之势迟早会分崩离析,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军营虽苦,但充实,豪情万丈,我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张家人的热血,反正父亲有你这个接班人足矣”,表哥边走边说。
“男儿志在四方,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望你要保重性命,舅舅就你这一个孩子,有时间多回去看看他们”,云娘欣慰地看着表哥说,云娘的童年玩伴已悄悄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昔日弄得鸡犬不宁的小儿了。
“过几日,我先回漓山和父母告别,随后就去平城,你有什么要带给他们的吗?”张岩问道。
“你转告舅舅舅妈,他们就像云娘的亲生父母一般,我远嫁北魏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回到东梁,望他们保重身体,不管前途如何,我都会坚强”,云娘答道。
“好样的,不愧是女中豪杰,走,我带你去校场看看”,表哥阔步往前。
大家都是真的关心和担忧云娘,云娘能够勇敢地向前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云娘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错,比过自怨自艾,整日垂泪,让大家担心,不如开心地面对每一天,难说自己在北魏也能混得风生水起,闯出一片天地呢,再说北魏民风开放,独孤皇后都能参与政事,与北魏王同辇上朝,女子也能发挥所长,自己也许在那会有不同的际遇呢!
开心地时间总是短暂的,外祖父家人都淳朴,正直,爽朗,豁达,在复杂诡辩的政治核心圈中难得的一股清流,东梁有这样的将士守卫是东梁之福。
午膳时间,和外祖父一家把酒言欢,其间笑声不断,不知不觉已到黄昏时分,云娘和韩瑾依依不舍地离开将军府,张岩把云娘们送到王宫就打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