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小心点啊。”
老槐树下,几个宫女胆战心惊地劝着,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慕亭芷正抱住树干不断地往高处攀爬,手里还托着个燕子窝。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掠过,截了慕亭芷手中的燕子窝,安放在枝干交叉处。紧接着那人又调头揽过慕亭芷,直带着她御空而下,平稳落地。
“奚将军好身手。”宗若陵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南蜀公主和一众随从。
慕亭芷毫不谦虚地说道:“多谢太子称赞,我们北宁的将军当然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两国外交本就是纵横捭阖,此起彼伏,偏偏宗若陵直接应和道:“那在下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慕亭芷捉摸不透宗若陵到底什么意思,又觉得自己至少没在宗若陵那里吃过亏,索性暗中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故而对着奚陌煊道:“奚将军前几日不还答应教我骑射吗?”
奚陌煊顺势道:“我今天正好有空,走吧。”
等慕亭芷与奚陌煊走远,一名属下走过来低声朝宗若陵通禀了几句,宗若陵玩味一笑,直接朝宫外走去。
“公主,您说太子这回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跟在南蜀公主身后那宫女略带忧虑地问道。
南蜀公主目光坚定道:“管他打什么鬼主意,反正别想把本公主当成他谈判的筹码。”
“公主不必担心,有七皇子为您撑着,太子他也不敢拿您怎么样。”
南蜀公主看向刚安放到树上的燕子窝,神情中有向往也有忧郁,“我那皇兄,他自己能平安无事便好。”
那宫女忙向四周看看,惶恐道:“公主,这里可是北宁皇宫,隔墙有耳,我们又势单力薄,您还是装得跋扈些好。”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军营的跑马场上长满了嫩绿色的野草,马儿飞驰而过,坐在马背上的慕亭芷瞄准靶心,拉动弓箭,却是又将箭射偏了。
“不错,至少这回你射中箭靶子了。”奚陌煊说着捡起慕亭芷之前射落到地上的箭矢,刚要起身,一支箭就从他的头顶上方擦过,直接钉在靶心处。奚陌煊拨动着箭羽道,“怎么,你还想谋杀朝廷命官啊?”
慕亭芷跳下马笑道:“这回马儿没动,本公主能瞄准靶心,自然就伤不到奚将军了。”
“没能给公主挑到一匹跑得慢的马,是在下的错。”
慕亭芷听奚陌煊还在打趣自己,正想着如何反驳,突然听得席睿通禀道:“宣王来了。”
“哈哈,陌煊贤侄啊,本王新得了匹好马,你帮我相看一下如何啊?”席睿刚说完,几人就见宣王牵着一匹马闯了进来,宣王在众人间扫视一眼道,“呦,竹月公主也在啊。”
奚陌煊将宣王牵的那匹马审视一番,道:“此马产于大宛,是名副其实的汗血宝马。”
“本王听说陌煊贤侄是个爱马之人,既然你说它是汗血宝马,那它就是真的汗血宝马了。”宣王一听笑道,“别人送了本王一匹名驹,本王却不会相看,这不是暴殄天物吗?陌煊贤侄啊,你我以前多有误会,今日不如就让本王用这匹马做个人情,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
“王爷与我都在朝为官,拱卫的皆是北宁的百年基业。你我之间即便起了争执,也全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好。陌煊虽然年纪尚轻,但也绝非不明事理之人,怎敢记恨王爷?”奚陌煊说着做出个请的姿势,“所以王爷多虑了,你我之间本就没有误会,更用不着做什么人情。”
宣王见这汗血宝马实在送不出去,又与奚陌煊寒暄了一会儿,索性走了。待他回府换了身衣服,又从后门走出,等到无人注意时匆匆坐上一辆马车,竟是到了南蜀使臣住的驿站。
宣王走入宗若陵的房间,关上门说道:“那个奚陌煊,还真是不识抬举。”
宗若陵慢慢喝了口茶道:“武艺高强,却没有脑子,倒是比那个慕亭芷好对付。”
“敢问太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是要查案吗?那就让他去查吧。”宗若陵阴恻恻地一笑,对着手下吩咐道,“你们寻个机会,把抓到的那个徐统放了,顺便再放些消息给他。”
深夜里,一辆矮窄的马车疾驰在郊外崎岖的山路上。
“吁~”车夫一勒马,对着前方的人说道,“王爷怎么又把你派来了?”
“王爷让我到蓝田郡去给他送封信。”那人掂了掂手头的酒道,“我怕夜里天气冷,特意带了坛好酒来暖身子,这回便宜你了。”
车夫看了一眼马车道:“车里那小子怎么办?”
“我们把他捆得那么结实还怕他跑了不成?”
经那人一说,车夫顿时就放心地坐到一棵树底下,同他一起喝起了酒。
徐统听外边动静,判断是那车夫下了车,本想赶快寻个脱身之策,却听得车外传来了二人的谈话声。
“你这几个月怕是去了蓝田郡不下二十回吧。”
“还不是因为咱们家那个爱惹是生非的世子,好在蓝田郡太守跟咱们王爷一个鼻孔出气,我来来回回送几封信件,他就给手底下那个叫林晏的捕快定了个大罪。”
“那你这回又干吗去?”
“还不是因为你车里这个臭小子,王爷让我送这封信过去提醒太守万事小心。”
就在徐统刚听出点名堂时,马车外的对话突然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厮杀声,片刻之后,说话的却又成了另一帮人。
“就两个人还敢跟老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