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扫视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看到大家都一脸疑惑后,赶紧解释说。
“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是,苏常委事物繁忙到即便是自己的家族人要见他一面都很难,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到访的外族人士了。就算是我们以两族军事交流的名义出访,真正到了天空之城后负责接待我们的也只会是军事司方面的相关人员,而苏常委很可能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人类的天空之城大到没有去过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们的仅仅是一个军事司里的单位就多到让人崩溃,多到没有一个精通人类职权划分情况的人类帮助,我们甚至于都不知道该找谁去联系这些事……”
“要你来的意思就在于此,以你跟苏常委的深厚友谊来说,你完全可以直接去联系苏常委嘛,这一种便利条件恰恰是我们大家都不具备地……”
丘熙说的很诚恳,只是,慈眉善目中却包含着锋利的刀子,如果司封承认跟苏弘之间有深厚友谊存在,那么以后万一搞砸了这件事,可就没有任何理由来开脱自己了,如果司封否认自己跟苏弘有深厚的友谊存在,那么就是在证明刚刚司无敌因一己之私,在囚牛王宫,在议事殿上,在对大家和囚牛王清姬撒谎,这件事要是往小里说也是个虚言媚上的罪责,遗族势力就可以、以德不配位而群起攻之,这要是往大里说,可就是居心叵测、意图干扰部族发展大计……
丘熙笑眯眯的说出这番话后,司无敌也好,粟忌也罢,都勃然大怒,却也不能在清姬目前,在一众朝臣目前当场发作,就只能拼命对司封使眼色,暗示他千万不要掉到那个丘家老不死的圈套里。
实际上,就算是司无敌和粟忌不搞这些眉目传情,司封也从周围突然诡异起来的气氛里嗅到了不同寻常,他从丘熙的话音里听出来了强调深厚友谊的意思,也看到了司无敌和粟忌焦急的神色,明白慈眉善目者如此说并非是心怀善意,司封又不傻,仔细一分析便大致明白了这里面的凶险,不过,老家伙的话已经问出来了也不能不回答,便在自己心里翻来覆去的思索了一会,这次斟字酌句的对丘熙说道。
“人类军事司的苏常委确实在亡灵荒原那次幸存者搜救行动中、跟我结下了一定的友谊,可是,我们大家都必须明白,在面对自己部族利益的时候,这种个人友谊是不能作为影响因素存在的。苏弘常委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假如说我以个人友谊为条件去寻求他的支持的话,我相信这样幼稚可笑的行为必然会让我们囚牛部族失去这次重要的机遇,因此,我的建议是不要靠关系来获得某种便利,因为这会让我们囚牛部族的外部形象受损,让我们失去这份珍贵的友谊……”
“说得好……”
清姬突然大声说。
“我发现一涉及到重要的事情,我们囚牛部族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关系,难道说我们囚牛部族如果没有这些关系,就不能够从人类那里获得必要的支持和帮助了吗?我想要问大家的是,既然你们都如此看重关系,有谁能够告诉我,这些关系最初是在什么情况下获得的?有人刚一出生就能够拥有各种各样的非血缘关系吗?关系是什么?难道说关系不是从陌生人那里获得的信任和尊重吗?就算是我们跟人类没有任何的关系,难道说我们就不能够去跟他们进行交流和认识吗?”
清姬的话开始还算平和,开始随着讲话声音的增高,言辞也开始变的异常凌厉起来。
“我想让诸位明白的是,我们囚牛人去人类的天空之城,不是去乞讨去的,我们是怀着互惠共利的目的去寻求人类的技术帮助和支持去的,如果不能够明白这一点,即便是你们能够从人类那里获得他们的工业生产局技术和生产权,那也是人类出于礼貌或者怜悯考虑而给于的施舍,是极其耻辱和不光彩的,而且,不要以为是施舍我们就不需要付出代价,我要提醒各位的是,恰恰是这份设施和我们接受设施的行为,会让我们失去人类的尊重而从此失去平等相处的权利……”
清姬平日里平淡的表情完全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霜和怒意,所说之言句句都跟风刀霜剑一样凛冽,直刺的在场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而丘熙老头更是以头点地一动不动,心里这次可是真的畏惧了囚牛王清姬,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清姬现在这怒火是针对自己刚刚的提问而发的,最让他感觉到胆寒的是,清姬给这种强调关系决定成败观点的定性——会让囚牛部族失去人类的尊重,从而失去跟人类交往时平等相处的权利……
现在,说丘熙是肝胆俱裂都不为过,第一次他决定攻击司无敌时,被清姬的眼神吓退却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一次看到机会忍不住又想设套攻讦,想借助大势来对抗囚牛王的意志以迫使她贬斥司无敌,可转眼之间这套小把戏就被清姬的反击给击的粉碎,意图让囚牛部族失去人类的尊重,失去跟人类交往中平等相处的权利,这个罪名要是给扣到了丘氏家族的头上,从此之后,囚牛部族里恐怕就真的要没有了丘氏人的容身之地了……
本来,借助于良好的关系而促使人类放宽、囚牛人工业生产局技术扶持的申请条件,是一件非常好的策略,但是,现在被清姬跟部族尊严和平等相处的权利一旦联系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出卖囚牛部族核心利益的巨大罪过,真要是往死里整丘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