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还是晚上吗?
元宁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蒙住了眼睛,浑身抽了抽,手腕和脚腕上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是被人捆住了!
元宁心中大骇,脑中迅速闪过昨晚发生的事:抢钱,盛元康追贼,她走向巷子口,失去知觉……
是被绑架了吗?
元宁怎么想都不可能,盛府向来没什么敌人,说是特意为了绑她更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像上辈子那样,有什么人在记恨着爹娘,她却不知道。
会是盛元柔吗?
元宁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世的盛元柔还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待嫁女儿,成天呆在盛府之中,怎么可能安排在几十里地之外的皇觉寺绑架自己?更何况,她还没有从盛元柔手里抢走赵琰,盛元柔再看不惯自己,也不应该这时候就恨上了。
她轻轻挪动着身体,脚一下就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啊!”旁边也是一个小姑娘,“别踢我!”
有人在!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元宁急切的问。
对方被她一问,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哪儿?这到底是哪儿,快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你别哭,你知道什么,先告诉我!”
元宁正在轻声安慰她,突然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妇人斥责声:“嚎什么!死不了!”紧接着那声音似乎转向了别人,“你们怎么搞的,是第一次办事吗?嘴巴都不给她堵上,怕她引不来官兵么?”
“大姐,刚才这小妞说要喝水,我见她老实,这才没给她堵上!”温柔的声音过后,立即转变成了恶狠狠的骂声,“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老实是吧?”
元宁听到“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声,旁边的小姑娘短暂的哭过一声后就没了声音。
然后便有一团布塞进了元宁的嘴里。
“唔!”那布的味道实在难闻,元宁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姐,你看看这个,好久没碰到这么好的货色了。” 一只手抚上了元宁的脸蛋。
听声音是刚才打耳光那个女子,她轻笑着,又着力捏了捏。
“给我轻点!你也知道她的好,那脸蛋可比你的命金贵。”又是刚才那个妇人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柔和了很多。
“知道了大姐。”
蒙在元宁眼睛上的布条一下子被扯了下来。
眼前的这张脸,看起来红润光泽,如果不是脸颊上的那颗黑痣,元宁恐怕认不出,她就是买糖葫芦的那个小姑娘。
她脑中迅速想了一遍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买糖葫芦、抢钱、被绑……这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竟然都是一件事。
可她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为什么对方要绑她?
听刚才的语气,似乎是为了钱。盛府历来是清贵人家,说起来名头极大,实则并不富裕,不过靠着一些祖上的田产维持这个大家族的运转,哪里可能拿得出什么高额赎金。
“唷,这小姑娘很稳重嘛,看到是我也不觉得惊讶!”黑痣女见元宁还在蹙眉深思,不禁赞了她几句,挤出一个油腻的笑脸,“还想吃糖葫芦吗?”
呸!元宁一阵恶心。
听到她这么说,起先那个妇人也走了过来,与元宁想象的不一样,妇人的模样竟一点也不粗俗,虽然脸上有些细纹,但看起来保养得宜,身上的衣饰也很讲究。
妇人走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元宁,手指在元宁的脸颊上划来划去,似乎在赏鉴什么精美的玩物。
“啧啧,你这回可真是撞了大运了。这可是个绝色美人儿。”
“这回我立功了吧?”黑痣女谄媚得凑过去,“大姐,把她送到徐大官人那里怎么样?”
妇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这是想要徐大官人那二十万两赏金?”
“大姐,瞧你说的,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徐大官人重金求美,他那二十万两银子可不好赚!要说美人儿,他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就江南那地界,什么时候又缺过美人儿。他那二十万两银子,放在那里都好几年了,也没人能拿得走。就说我吧,领过去也有七八个了,每次连他的面都见不着,管家看了一眼就让走人了。”
黑痣女顿时有些沮丧,又不得不点头:“是是是,我也就是那么一问。”
妇人笑而不语,转过头,目光定定盯着元宁,良久,才展露出一个笑,“不过,也许咱们这次真能拿到这二十万两银子。”
“哦?那咱们立即去江南?”黑痣女顿时来了精神。
“那倒不用急,徐大官人那边自有他的规矩。得要送画像过去,这一关过了,才有资格见人。”那妇人说着便开始卷袖子,“你去取一副文房四宝过来。再找些柔软的绸布过来,把她手上那些麻布换了,破了皮相,可就挣不了这二十万两了。”
说完,便退到了后面的书桌那边。
“是是是,大姐说得是,我这就去办。”
等到黑痣女也离开,元宁才大呼了一口气。
刚才那妇人的眼光好似鹰隼一般,被她盯着,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刚刚与之对视的那一会儿,简直快要窒息过去。
直到此时,她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一些。
她的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处在一间低矮的房间里,但屋子里的陈设布置并不差,比盛府里的丫鬟房还好一些。
听到方才那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