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想过。”这一回沉默的时间更长,李兮垂着头,手指一下下划着炕几,“可我性子不好,心胸狭窄,非常妒嫉,不光是正妻不正妻的事,我容不得别的女人,他不光不能有两位夫人,不能纳妾,就连收通房,狎妓,我都不能忍,就算他养只鸟儿,也得养只公的。”
李兮一咬牙,将自己和盘托出,姜嬷嬷高挑着眉毛,听到最后,落下眉毛,笑了。
“照理说,姑娘有这样的本事,这点脾气不算什么,姑娘这样的脾气性格儿,跟先皇后一模一样!可是,”姜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先皇后福运好,遇到了先皇那样的好人,可陆二爷……我瞧着,陆二爷那份狠绝,跟皇上倒有几分像。”
最后一句话,姜嬷嬷说的极轻,听到李兮耳朵里,却响的如擂鼓一般。
“姑娘要是能想得开,另做打算也没什么不好。”姜嬷嬷看着李兮。
李兮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早就知道,她只能另做打算了,可心里还是满满的都是悲伤不舍,
“姑娘别想那么多,您还小呢,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多的是!姑娘有这样的大本事,就这点小脾气也不算什么,有本事才有脾气呢,姑娘以后肯定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就象先皇后和先皇那样,现在咱们先不想这事,姑娘在东十字大街置下门面宅子,是想在京城开家医馆?然后搬出梁王府,不回太原城了?”
李兮点头,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决定跟从直觉,遵从内心的指示,信任姜嬷嬷。
“以姑娘现在的声望,又有姚先生照应,留在京城是比回太原府好,对外面,还有陆二爷,就说……这医术上的事,就是江湖游医,也有一两样绝招呢,京城名医云集,姑娘想在京城多留一阵子,跟大家切蹉习学,长长见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好说什么。”
李兮听的专注,这是在安排布置了。
“东十字大街的医馆得先开起来,越快越好!出了正月,再怎么着,二爷也该回去了,二爷走前,这医馆一定得开起来……二爷在京城这一两个月,象姑娘刚才说的,除了医馆,别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最好……姑娘就算不回太原府,也犯不着得罪二爷,二爷是聪明人……姚先生那里,姑娘还得用点心,正是用得着的时候呢……”
“嗯嗯嗯!”李兮听的不停的点头,她只会点头了。这真是块不得了的老姜!看样子她再次运气爆棚,捡到宝了!
陆离这几天不知道忙什么,以前散了朝还时常回来找李兮吃个早饭,下午只要皇上不召,怎么着都得过来清琳院一两趟,现在是从天还漆黑的时候上朝走,一直忙到半夜,就算在府里,也见不到人。
还有崔先生,明山他们,个个忙的人影儿不见。
梁王府表面上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分别,厨娘们拌着嘴忙着准备年货,婆子们抱怨着天寒到处擦洗,角门那个门房照样不时打着呵欠一脸的无聊……
可姜嬷嬷却从这些平常里感觉出了大战将临风满楼的惊心和危险,和沈嬷嬷一起,严厉约束着清琳院众人。
李兮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可她的直觉极其敏锐,几乎是凭着本能,她知道陆离必定正忙着谋划布局,以便从正月里华贵妃的死,接下来的立太子,以及……甚至是很快到来的皇上的驾崩中,谋得最大的利益。
姜嬷嬷约束清琳院众人,李兮自己约束自己,除了去医馆坐诊,闭门不出。偶尔有不得不出诊的人家,李兮就委托给姚圣手。
也就安静了两三天,这天傍晚,姚圣手背着手,后头跟着的婆子抱着酒坛子,提着提盒,进了清琳院。
清琳院后面那个占了一亩多地的园子,有间小巧的暖阁,暖阁前,几株红梅绿梅开的肆意,李兮让人把酒菜摆在了暖阁里。
姚圣手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自斟自饮,一口气喝了两三杯酒,才冲李兮举了举杯子,李兮吩咐白芷在黄酒里加了姜丝和冰糖,倒了一杯,慢慢抿。
“唉!”姚圣手喝了五六杯酒,长叹一声,总算开口了。“一早上,司马相公府上就来了个管事,说是他们府上三太太病的重,请我过府看看。”
李兮一愣,三太太病了,难道不该请她过府吗?嗯,司马老相公跟姚圣手多少年的老交情,请熟人更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唉!冤孽啊!”姚圣手又是一声长叹,听的李兮心猛的一跳,杯子里的酒洒了一手一桌子。
“三太太的病治不好了?那司马三爷呢?他没生病吗?”
姚圣手听了李兮的话,一下子僵住了,直直的看着李兮,好一会儿,猛的‘噢’了一声,“是了,你跟司马家六小子私交不错。”
“谁说我的跟六公子私交不错了?”李兮知道自己多嘴了,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姚圣手那番奇遇,她在姚圣手面前格外放松,常常出点类似现在这种小状况。
“我头一天进城,罗家大小子整那一出,我总得问个前因后果。”姚圣手被李兮这一打岔,看起来心情好象好一点了。“司马家六小子跟你说了哪些事?”
“没说什么,你说你的。”
“唉!我避居落雁山的时候,六小子才这么丁点,那时候他妹妹养在老太太院子里,那孩子先天的弱,我去给她诊过几回脉,六小子站在他妹妹床头,看谁都虎视眈眈。”
顿了顿,姚圣手看着李兮,郑重道:“司马很疼他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