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儿再来吧,多谢您了。”米娘子谢了句,正要转身回去,里面传来一声问询,“谁在外面?”
“说是找小蓝姑娘的。”汉子恭敬的答了句,问话的是送走李兮,顺便查看前院的姜嬷嬷,听说找小蓝,示意汉子将门开一开。
米娘子看到姜嬷嬷,惊愕的嘴巴半张,圆瞪着眼睛,姜嬷嬷微微蹙眉,仔细打量起一脸惊愕的米娘子,眼睛渐渐睁大,“你叫什么名字?”
“珍珠……姜嬷嬷,真是你?”米娘子想哭又想笑,眼泪滚瓜一般往下掉。
“是我一个远房表侄女儿。”姜嬷嬷仓皇的回头和汉子解释了一句,倒解释的汉子莫名其妙,这事用不着跟他这个家丁解释不是!
“走!跟我进去说话!”姜嬷嬷一把拉住米娘子,拉着她大步溜星往里进去。
“真是你?我真不敢相信!我明明看着你们……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认识小蓝姑娘?你们从前就认识?那姑娘呢?”姜嬷嬷将米娘子拖到后园子一间四面空旷的小亭子里,急急的问道。
“真是我,庞大伴知道一条暗道,宫门一围起来,庞大伴就带着我们从暗道出宫,出来后,庞大伴让我们分开逃,一路上,东西卖光了,就讨饭,后来病倒了,再后来,被人卖到太原府……”
米娘子说的极其含糊,说到认识李兮和小蓝时。才仔细起来,“……是李神医救了我,又给了我银子。让我要太原府等她,我在东城牛尾胡同凭了间房子住,病好了之后,就做些绣品卖,听说李神医回来了,过来磕个头,您怎么会在这里?您?”
米娘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姜嬷嬷。姜嬷嬷苦笑,“我那天没当值,逃出条命。太上皇让宫里的人,愿意出宫的就出宫,愿意留下就继续留下当差,我就出了宫。被陆家请到府里说是教导姑娘们。后来陆家封到梁地,我就留在了京城的梁王府,去年姑娘和王爷一起进京,王爷把我指过来侍候姑娘,就一直跟到现在,珍珠,你是近身侍候太子爷的,太子?真是太子爷?”
米珍珠是当年近身侍候小太子的六名女使之一。
“嬷嬷这话什么意思?”米娘子警惕的盯着姜嬷嬷。姜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当年是钟嬷嬷带走小太子的?”
米娘子脸上一下子褪尽血色。嘴唇惨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
她知道是钟嬷嬷带走的小太子,她都知道了……小太子,真的死了?
姜嬷嬷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太子不是太子爷,是位公主!”姜嬷嬷的话极其肯定,米娘子呼的站起来,见鬼一般看着姜嬷嬷。
“坐下,听我说。”姜嬷嬷伸手去拉米娘子,米娘子的手冰冷,脸色青白,摇摇欲坠,“你!你把话说清楚!你……”
“都到这会儿了,这儿又是梁地,咱们没什么好怕的了,你先坐下,你见过姑娘,没觉得姑娘面善吗?”姜嬷嬷拉着米娘子坐下,“姑娘救你,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米娘子盯着姜嬷嬷,她听不懂她的话,她什么意思?
“姑娘就是咱们的主子,现在是,从前也是。”姜嬷嬷凑近米娘子,声音压的极低,米娘子一脸的不敢置信,姜嬷嬷拉起她,“这儿冷,咱们进屋说话。”
李兮和佚先生在暖云楼门口下了车,小厮带着两人,绕过已经热闹不堪的大厅,上了楼上的雅间。
暖云楼主楼开间极阔,这会儿一楼所有的隔断都撤掉打退,北边靠墙搭了半尺来高的台子,台子不大,铺着微微泛黄的兰草席,台子正中,端端正正放着只半旧的蒲团,台子前面,放着一只只或旧或新的蒲团
二楼的雅间看起来也是间间有人,看得到楼下的雅间里,人头攒动,雅间门口的栏杆上,也挤的满满的。
“今天的暖云楼,光有银子可进不来。”佚先生四下转头,有时候,李兮真怀疑他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他的瞎,是心理性,而非生理性。
“那你怎么还能订到雅间?”李兮去了斗蓬,打量着这间雅间,可旁边那扇窗户……李兮往前走了两步,窗户外放了两面大铜镜,北边的台子和台子前一大片,尽收眼底。真是好心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样?专门给你看的,我不用眼睛也能看到!”佚先生得意洋洋。
“是不错。”李兮笑着点头,在对着镜子的炕上坐下,白英忙着给她垫靠枕、盖薄被。
楼下一阵喧嚣,苏老爷前引,陆离和陆仪一左一右让着青林先生和东山先生,进了大厅。
两只铜镜都是最好的铜镜,李兮透过镜子,看的很清晰。
青林先生和东山先生都是五十来岁的样子,青林先生身材微胖,白皙干净,一件素白绸道袍,一团和气满脸笑,看起来更象是位将和气生财奉行到骨子里的商人。东山先生高而瘦,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严谨的让人不由自主想屏气。
陆离和青林先生走在一起,比青林先生高了半个头,锦衣玉带,挺拨如竹,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李兮看的失神,他不管站在哪里,都象皎皎明月,别的人,再亮也只是星星。
“胖的是青林,瘦的是东山。”佚先生抿了口酒,砸了两下,“再多放一只金桔。”
“我知道,”李兮答道,“陆离身边的必定是青林先生。”
“聪明!”佚先生笑起来,“我看这青林先生也就是徒有其表,真是个精通易经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