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被他这幅窝囊到不能再窝囊的样子闷的连声哼哼,“喂!你能不能出息点!又尿裤子了?”
“没!”闵大少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的血红,想一跃而起,上身挺了好几挺,腿却不争气,只好两只手撑着地,连撑了好几下,先撅起屁股站直腿,再挺起上身。
还没站稳,一眼瞄见过李兮手里的烛台,腿又开始抖,还算他反应快,一伸手按在旁边的椅子后背上,总算没重新软在地上。
李兮看的无语翻白眼,她不过打晕了一个登徒子,就能把他吓成这样?
“这个人是你们府上的?是你的小厮?”李兮用烛台指了指被她打晕在地的小厮。
“我的小厮敢这样?我活剥了他的皮!看衣服,肯定不是我们府上的,这衣服料子差得很,我们府就是下人也没人穿这个!”闵大少缓过来半口气,至少话能说成句了。
李兮皱起了眉头,盯着小厮,想起他被她打晕前说的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豁然开朗。
这个小厮是柳七小姐的人,指使他的,也是柳七。
柳七小姐对她的好,不是因为她打听明白自己和陆二爷毫无关系,而是因为她要陷害她!不光陷害她,还要毁了她!
李兮想通前因,立刻就想到了后果,她陷害了她,肯定还要把结果公而示众!
那么,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撞破,失声尖叫,到处乱跑,招来能招来的所有的人,看热闹、传播出去……怪不得今天来的贵女这么多!
李兮想通前因以及后果,急的脸都白了,小厮进来已经好大一会儿了,外面随时会响起尖叫!
她的湿衣服呢?李兮急转了一圈,没看到,没时间找了!拿什么先裹一裹?窗帘?纱的,太薄!桌幔?太厚!
“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李兮的目光落到闵大少身上,眼睛一亮,扔了手里的烛台,冲着闵大少就扑了上去。他光着没事,她不能光着!
闵大少吓的连往后退了三四步,后面是墙,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李兮扑到他身上,到处乱摸找纽扣。
闵大少没系腰带,要脱长衫,解开纽扣就行,可纽扣在哪里?这男人的衣服怎么跟女人的衣服不一样?纽扣在哪儿?
李兮从闵大少脖子往下一通乱摸,也不知道是她没摸到,还是这衣服有机关,总之她竟然没找到纽扣在哪里!
闵大少吓的魂飞魄散,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就在闵大少快要失声尖叫前一刻,李兮一把揪住闵大少长衫前襟,深吸一口气,猛力一扯,一通砰砰啪啪,闵大少那件长衫上的纽扣被扯掉、飞起,李兮拉着闵大少的胳膊将他推得转个一百八十度,拎住衣服后领,只一下就将闵大少的长衫扒了下来。
闵大少半张着嘴,眼睛睁的溜圆,直直瞪着抡起长衫穿到身上的李兮,下意识的将胳膊抱在胸前,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连吓带惊,已经半傻了。
李兮裹上长衫,低头看了看地上拖的一大截,一边往上拢,一边吩咐闵大少,“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先凑和凑和……算了,来不及了,你一个大男人,冻一会儿没事,把他拖上,咱们走!”
还傻着的闵大少伸着脖子,直直的瞪着李兮,她的话他都听到了,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干什么?怎么跟个傻子一样?我的话你没听到啊?快去!没时间了!”事情非常紧急,一向镇定的李兮都有点急了,偏偏闵大少一幅二傻子相,站着一动不动,看的李兮心头火起,眉毛一竖,声音不由得严厉非常。
闵大少连打了几个哆嗦,扎扎着手,原地连转了两三圈。
李兮看的眼晕,气的头晕,真想甩给他几巴掌,“让你把他拖上!他!这个人!”李兮两只手搂着衣服,只好用脚指向烂泥一样的小厮。
闵大少一头扑到小厮跟前,两只手乱挥,她让他干什么?拖?什么叫拖?怎么拖?
李兮气的也顾不得衣服了,一巴掌甩在闵大少后脑勺,“把他抱起来!扛……”
李兮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片脚步声,夹着华六小姐高昂的笑声,“……七姐儿!杂耍都开始了,七姐儿快来!”
来了!逃不出去了!
李兮一向在最紧张的时候最清醒,思绪最快。
她得藏起来!得把她们赶快赶走!
“让她们滚!”李兮交待了闵大少一句,掀起桌幔,一头扎进圆桌下,那张圆桌,铺着直垂到地的厚重围幔,虽然不大,藏她却足够了。
闵大少一身xiè_yī,头发凌乱,蹲在眉清目秀、晕迷不醒的小厮旁边,一只手按在小厮胸前,另一只手探在小厮屁股下面。就这么对上了突然推开的暖阁门,和门外挤挤挨挨的贵女们。
整个暖阁静的落片树叶都能听到。
冲在最前,一心要把这桩热闹看个清清楚楚的白二小姐直直的盯着一身xiè_yī,凌乱的闵大少,和晕迷的小厮,急怒攻心,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软,头在门槛里,脚在门槛外,晕迷了。
她心眼太多,想的也太多了。
暖阁里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华六小姐的想象范围,华六小姐直愣愣看傻了,晕倒在她脚下的白二小姐把她从呆滞的状态拉扯出来,华六小姐两只手张开举过头顶,发出了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
挤挤挨挨的贵女们要么和白二小姐一样,一翻白眼直接晕过去,要么象华六小姐一样,举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