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芙蓉?”
我搁下手里的笔,惊讶的问他:“城外古泉寺的木芙蓉开了?那一定很美。”他缓步走到我身后,面无表情的探出头,我手疾,一把扯过宣纸盖住,淡定的说:“你想约我去看花?”
“嗯,很难得的木芙蓉,据说是从西域传回来的,今年是古泉寺第一次开花,花团景簇,满山遍野都是盛开的红,京里不是贵人都喜欢去。”
他没得逞,不动声色转过头,往外走去,我送了口气,手放开,盯着透过宣纸晕染着黑色的画发呆,然后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眼前一花。
“我说你傻笑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手里拿着我盖住的宣纸,看着他打量我画的画,然后十分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你这画的是鸭子还是鸟啊?丑死了。”
是啊是啊,怎么比的上您书画双绝纳兰公子呢!!
我扑上去:“闭嘴那是鸳鸯鸳鸯鸳鸯!”
重要的事儿要说三遍,混蛋,那是鸳鸯啊。
他稳稳接住我,诡异的沉默片刻,神游一样:“啊,原来是鸳鸯啊,画的……不错……至少是个鸟样……”
“啊啊啊啊,死纳兰我跟你拼了!!”
我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喂喂别闹……碰……”
他脚下一滑,碰到旁边的凳子,再加上我扑过来的力道,整个人倒在地上,手臂还稳稳的抱住我。
他的气息充盈在呼吸间,淡淡的梅花香勾魂夺魄,我趴在他的怀里,手臂拉着他的衣襟,掌心下是结实有弹性的肌肉,其实他看起来跟个弱鸡一样,但是内在的料子十分充足,至少是有胸肌可以舔舔舔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喂,你真重。”
他吐出的气是温热的,跟他装逼时的冰冷完全不同。
声音是嫌弃带笑的。
我怒瞪他:“是你才瘦,连女孩子都接不住,将来怎么抱媳妇?”
他愉悦的笑了,胸膛发出沉沉的震动,震的我心口发烫,跌跌撞撞的撞进他的眼里,真漂亮呢,从窗外照进的阳光里,能看进他琥珀色的眸子流转的光芒,冰霜消融,春水潺潺,干净纯粹的让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了他。
只是……
我伸出手,捂住他的眼,轻声说:“你在伤心呢,容德。”
为何我从你微笑的眼里看出疲惫和哀伤?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来不及的额掩饰?
他的笑忽然收敛去,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用力的泛白,那份带着伤感的愉悦也消失,只剩下沉默,他在沉默,不言不语,沉默的近乎死寂。
阳光中,浮沉游弋,落入尘埃,折射出明媚的光斑,落在人身上,温暖舒服,宽大的书桌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半的阴影,浓密粘稠,他上半身躺在黑暗,下半身处于光明,我依靠在他的怀里,伸手捂住他悲伤的眼眸,只觉得他过于疲惫。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你看起来太疲惫了,容德。”
我凑在他耳边,温柔的叹息,爱玩的心罕见的有一丝怜惜,我在感情这方面向来是敏锐的,虽然神经大条,但是谁对我好谁有恶意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那些激烈的情绪从他身上要满的漫出来,崩溃激烈,就在我以为他要说什么时,那些张牙舞爪的触须,慢慢的收回去,重新潜藏在黑暗中,缓缓安静下来。
我松开手,他眼里寂静平稳,摸摸我的头:“我只是昨天值班太累,回去没有休息好,没事的。”
我从他身上一跃而起,弯下腰对他伸手:“哟,起来吧。”
他一怔,紧紧握住我的手,借力站起来。
他的手腕有些纤细,我拽起来并不费劲,在松开手的刹那,我眼尖的瞧见一块青紫的痕迹,在手腕内侧,隐秘暧昧。
只是惊鸿一瞥,就被垂下的珠串遮住。
那珠串是之前都没有的,唯有他今日带了。
是撞的?还是……
我微微眯起眼,心思流转,却不动声色。
之后我让纳兰在书房的榻上将就的睡一觉,睡前又让冬雪煮了热腾腾放了蜂蜜的奶茶进来,给他喝了,热奶茶下肚,他的神色明显好了一点,疲惫感不仔那么重,躺上躺椅,眼睛皮子一碰,就下意识的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里。
我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把画出一个轮廓的鸳鸯描绘出颜色,一笔一划,极是用心,游戏风尘,别看我说的浪荡不羁,其实骨子里还是一个极为固执刻板的人,至少在遇上那个能打破我枷锁的人之前,我宁愿一边傻乎乎的花痴一边吐槽自己的心狠手辣,每个女孩子都妄想过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女皇,身负血海深仇,放荡不羁爱自由,然后所有人有把她捧在手心里。
但是不然。
我勾勒出鸳鸯的头颈,抹上浓烈的色彩。
忍不住出神。
其实在交往的过程中,遇上一个优秀的男子,不管你是否游戏风尘,总是难免动心,一边动心,一边唾弃自己的傻。
世间女子多情痴,红袖潇湘掩fēng_liú。
没有美人的痴情,哪来的传说?
那些秦淮河畔的风尘女子,笑看人间,其实内心还是渴望着有一个男人能值得自己托付终生。
我希望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我放下笔,轻轻叹气。
现在觉得,是不是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