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朔铭进去,相熟的就打招呼。朔铭问:“外面那个工地是怎么回事?”
“这谁知道呢,他一开工把路断了,现在谁也别想干。”一个包工头让出一个位置给朔铭,苦笑着说:“我开工原本就比你们晚点,这要耽误工期算谁的?”
另一个人奚落说:“谁让你不早早开工,再早开半个月或许就搞完了。”
朔铭看了眼窗外:“没什么小道消息?”
“消息倒是有,但不知道是真是假。”之前那个包工头小声说:“我听说市里又有人员变动,这次的事与上层有关。”
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致,催促这个人说清楚。
“你们也知道,从去年开始明山市就是紫书记的天下了,铁腕之下谁敢不服,稍有不满轻的调任重的直接摘了官帽子。就说咱工地上这个指挥部吧,哪一个不是紫书记那边的人?”
“指挥部也有人员变动?”朔铭问。这可是个大问题。大神打架的事小包工头管不了,但却是一个个倒霉蛋,真正有损失的都是这些包工头。
“听说是这样,程市长作为二号人物原本挺低调的,前段时间突然发飙了,现在正跟紫书记唱对台戏呢。领导班子不稳啊。”
如果说的是真的,那紫斌的处境肯定不好,季王庄这边虽说是重点工程但肯定成了炮灰。官场上的杀伐主要是职位的变迁以及手下有多少实权人物。朔铭明白其一但却不明白其二,至于如何博弈朔铭就不了解了。
这时有一人冷笑说:“别说市里了,就连丰城都要变天。我可听说丰城换了区长,好像叫初什么的。”
朔铭听到这个姓猛地神经一跳,初?难道是初家?初家那么大的关系竟然只安排一个区长?
这些事不是朔铭关心的,既然工地暂时不能开工那就等着,反正又不是朔铭一个人的事。
“老柳,你想不想挣钱?”最早说话那个包工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啥意思?”姓柳的包工头一直没说话,默默的抽着烟卷,听到有人问头也没抬。
“反正你的工地也开不了工,我们大家伙从你工地上开条路运送物料,给你点好处费行不?”那人建议。
朔铭起身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向外看了眼,的确,在两个楼座中间是一片荒地,不过堆了很多土石方,如果把这些东西挪开向外延伸半公里还真能与主路接上,但或多或少会影响到老柳的工程。但这半公里的造价有点大了,如果一个人承担不划算,所以那个人就建议大家一起出钱。只要出钱的就能用这条路,不然肯定也不能白让别人走。
“这法子行。老柳,这也方便你的工地施工啊。”另一人也附和着说。
老柳这个人朔铭没接触几次,感觉话不多但挺精明的一个人,
老柳嘿嘿笑:“你们都从我工地走那我还能正常施工吗?”
老柳这是同意了,指挥部里这些泥腿子包工头就开始商量需要多少钱才能把路弄好,都是行家,随便一估摸就有个大概齐。每个人摊到身上才几千块钱,这些钱凑到一起,剩下的都是老柳的好处费。
老柳想想也就干了,说修路的事自己负责不用朔铭这些人管。朔铭也知道,老柳这是在算小账呢,苍蝇腿也是肉,这段路修起来虽说挣不了几个钱但也有盈利,而且是先付钱后修路,谁不干。
事情敲定,朔铭也挺开心,没人关注政圈有多乱,只要干好自己的工程就好了。
朔铭立即通知范宇光等人准备上工,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工人也都被叫回来。
老柳拿到钱,动作也快,庞大的土山被挖成一线天,朔铭看看天,这有点危险,一旦土山塌落真能埋死人。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工地。
隔了一天,老柳就把路基本修好了,工地上废弃的土石也有地方处理,直接填坑,很快就铺成一条结实的单行路,大小车辆都能通行。
晚上,郝笑陪着朔铭看电视。郝笑奇怪:“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新闻了?”
“我爱国,当然要看新闻,看看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朔铭说。
“真假。”郝笑瘪瘪嘴:“你肯定有目的。”
朔铭没说,电视上正播着一条新闻,程市长正在考察当地企业。朔铭说:“最近这个程市长出镜率很高啊。”
“当官的不都这样吗?”郝笑打个呵欠:“明天晚上值班,我早早睡了。”
朔铭依然看着电视,心里盘算着政局的变化。
程市长肯定是初家那条线的,与紫斌正好对立。程市长上镜却不见紫斌有什么动静。朔铭不信紫斌没什么动作,只是朔铭这种平头小百姓不知道罢了。
朔铭本想在季王庄多揽一点工程,一直想着与其他几家建筑公司的人接触一下,可此时的情景让朔铭望而却步了。朔铭打算再等等,谁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变化。
果然,几天之后就传出消息,季王庄下一期的工程款又遇到问题拨不下来。朔铭心说赶紧做完现有的抽身离开,这个工程已经不是挣不挣钱的问题了。
自从朔铭从京城回来一直就没见到王兆宁,打过一个电话,王兆宁说有事暂时来不了。朔铭也就释然,看来王兆宁是在找出路,如果能接到什么工程就要自己另起炉灶了。
爱情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东西,但都凑在一起朔铭就有点蛋疼。朔铭有意撮合范宇光与马婷婷,找一些蹩脚的理由让两人多见面。胡俊倒是天天到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