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朔铭还在想自己既是有大运的人也是没大福的命。一天还没到头,上天就给他自己的定论下了一个审判——你小子说的对。
坑槽里出现了另外几个罐子,一个个小孩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东西滚落一地,这个挖掘机司机的水平真不咋地,陶罐全都挖碎了。
按理说碰到地下有东西的地方是不会用挖掘机粗鲁的开挖,也是丰城这帮文物工作者缺心眼。朔铭一拍大腿,恶狠狠的骂这帮畜生暴殄天物。这些黑乎乎的东西除了银锭还会是别的?这可是好几罐子,朔铭心下盘算,上千万卖不上几百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古代十六两为一斤,朔铭琢磨着这些银子应该是十两,换算成现在半来斤一个。作为文物出现的银子怎么说也应该比工艺银值钱吧?十块钱一克,一个银锭就是好几千。这么粗略的算下来朔铭觉得血压有点高。
“奶奶的,他们从哪挖出来的?”刘伟眼睛都红了,抓了一把寸长的头发,整张脸胀的像个肥胖的关公:“刚才咋就没发现呢?”
自认为自己还算见过大风大浪,朔铭喘了两口气,既然这些东西与自己没缘分那也只能认命,难道还能下去抢?朔铭哆嗦着拿出烟点上,可心里这个不甘心啊。与巨款失之交臂,就像买彩票,原本定好的数字忘了去买,开奖之后自杀的心都有了。
朔铭唉声叹气,小声说:“中午我还在琢磨呢,吃的那盘饺子挺像小元宝,搞了半天元宝就在老子
的土地里,开了花结了果与我没啥关系了,真他么的没天理。”
刘伟清清嗓子:“哎,有人过来了,你保持形象啊。我们眼红就行了,你可是大老板,别像穷山沟出来的似的。”
朔铭心里腹诽,就是京城来的看到这么多小元宝也不会不动心思啊,更何况朔铭还让挖掘机挖了几下,怎么就没碰上这只埋藏已久的死耗子呢?
这时过来一个白衬衣花白头发的老者,手上仍拿着工具:“您是负责人吧?”
对方说话客气,朔铭只能屈心摆上笑脸应对,这时候还能笑出来,真难为朔铭了。
朔铭说:“领导有什么吩咐?”
“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我能有什么吩咐,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停工几天吧,我们做一下抢救性发掘。”花白头发老者说话很中听也很和蔼。
这种事只能配合,朔铭表示没问题,只是希望能快点,工期比较紧张。花白头发老者答应,朔铭蹲下身,看着银元宝发呆。
“哎,我看找个地方喝茶吧。”刘伟说:“再看也不能是咱的。”
“刘伟,你说我们像不像银行数钱的,数了半天钱也不是自己的。”朔铭很是感慨。如果刚才把东西挖出来,每个工人分两个,剩下的就算与刘伟二一添作五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刘伟说:“命里没有强求不得,老和尚不都这么说吗?”
感慨了半天,朔铭被刘伟拖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刚走出工地,看工地的老大爷就给刘伟来了电话
,说上面的记者来了,让工地的负责人露个脸。
朔铭听了摆摆手:“你去吧,上个电视或者登个晚报光宗耀祖啊。”
“去你的,还是你回去一趟。”刘伟说:“我更喜欢看热闹。”
这时候采访不是给朔铭伤口上撒盐吗。但朔铭还是要装出一副大意凌然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
回到工地,花白头发的老者先把朔铭叫到一旁,交代了几句让朔铭目瞪口呆的事。老者几乎是给了朔铭一份演讲稿,照着对记者说就是了。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只是挖出这些银元宝的变成朔铭。朔铭一看是文物,这才上报了有关部门。
对老者的安排朔铭也能理解,这么粗暴的挖掘方式恐怕会被人诟病,如果说成是一个不懂行的人这么做就没人有异议了,挖掘机司机不懂这些,几挖斗下去出来这些东西实属正常。朔铭不排斥给花白头发老者做挡箭牌擦擦屁股,也就按照老者的意思对记者大大咧咧的说了一番为人民服务的话。什么文物是全民所有的,这是丰城古代人民的遗产,是代表着丰城的悠久历史,也是承载着丰城人民对古老传统的传承…
胡说八道的一番言论差点把小记者逗笑了,搞得朔铭像是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如果换个场合说是作报告也有人信。
看着小记者憋红了脸差点笑场朔铭的心情更不好了,总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一样。与巨款失之交臂还要人强装笑颜,关键是朔铭什么好处没有。
这次是真要找地方喝茶了,刘伟干脆把自己的车放在工地上,坐着朔铭的车去了建筑公司。
尚佳轩也听说工地上的事,一边泡着茶一边问是什么情况。朔铭懒得再说一次,端起还有些烫嘴的茶水倒进嘴里,烫着了,龇牙咧嘴的。嘴里滚烫的难受,心里拔凉的不舒服。
刘伟声色并茂的讲了一段故事,诉说了朔铭与刘伟两人是如何把明明能到手的鸭子鼓捣飞了。按照挖掘的位置,就在朔铭让挖掘机挖下的位置一旁,只要稍偏差一点就能露头。
朔铭说:“得了吧,别提这件事了,可惜了。”
尚佳轩没经历过,摇头晃脑的对刘伟说:“你说我,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工地,算算十来年了。怎么一次都没遇见过,一次又一次平整坟地,愣是连个棺材片都没看到。”
“怎么,你还想看看摸摸,弄两口棺材回家为自己准备着?”刘伟一向开玩笑没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