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宫青室之内,商王授听闻侍女来报,王后病危。
梧宫依然是萦绕着茜草馨香,一众女性小臣静默地侍立。
商王授快步踏入梧宫门槛,回忆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王后妇苏多年以来为他协理东方众多的方国,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在王宫接见温国公女己胡,便是一见倾情。己胡是一个擅使刀笔的大司成,大司成是教习贵族子弟的职位,己胡就在楹东教习世卿贵勋们音韵之学。
他的王后妇苏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物,言语当中多有文彩精华。
返回大邑商,王女子穆服事王后妇苏,指挥一众女性小臣为王后倒换汤药,换上温热的甘草甜汁,见到王父到来,她言语清越地说道:“父王你终于来啦。”
“关于你母后的病情,医师怎么言语?”望着王后妇苏苍白的面容,商王授想去端上玉碗为她喂药,于是他从女性小臣手中拿起玉碗,为王后妇苏喂药。
子穆面带愁绪,说:“医师认为母后的身体还需要多调养。”
倚靠在他肩膀上,享受着他的照顾,己胡面露微笑地说道:“汤药真甜。”
梧宫莘室当中,弥漫着汤药的清甜香味,目睹到父王和母后温馨而有爱的互动,子穆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你受累了,阿胡。”子授愧疚地说道:“这几年我率军平定东方,东部的方国诸侯全靠你施行仁义才对我大邑商如此敬服。”
己胡轻扶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说道:“我乃是王后,负有安定天下的职责。夫君,你近几年来镇抚东方,我虽然常年在梧宫休养,但是也看到方国诸侯都来向我大邑商进贡,我梧宫宝格上摆放着各个方国诸侯进贡给我的砀璞珩瑀。”
“这些方国诸侯进贡给你的宝石都是极其珍贵。”子授轻抚着她白净的脸庞说道:“但这些宝石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你在我眼中是最为珍贵的存在。”
己胡呢喃地说道:“夫君……”
子授温柔地抒情道:“阿胡,你是我的宝贝。”
己胡在他怀里温存片刻,说:“我想叫阿穆前来,我有事情要吩咐她。”
“什么事情还要绕过阿娬和阿妏?”子授惊奇地问道。
己胡展颜说道:“当然是她和阿圣的事情,她和阿圣两情相悦,日后两人必然结为夫妇。”
“嗯,阿圣时常在念着阿穆。”子授一双深邃的眼睛充盈着对她的真挚爱意,说:“我也正有此意让阿圣与阿穆结为夫妇。”
己胡将心中的话语流淌出来,说:“阿穆是我的甥女,我当然希望她能跟阿圣相配为夫妇。”
“让他们就像我和你吗?”预感到王后妇苏有可能要离开他,子授抓紧王后的玉手,希望能将自己手掌心内的温暖传递给她。
己胡欣慰地说道:“嗯,是的。”
在南间,听闻侍女来报,端坐于席的王女子穆揽镜顾影,随后就跟随侍女而走。子穆回到莘室拜会王后妇苏,莘室之内,响动着她和王后妇苏的声音。
己胡将她抱在怀里,充满着爱意,说:“你曾经对我言语,你希望小王大人做你的夫君,我也有意让你们相配为夫妇。”
“我现在只希望母后能够痊愈。”子穆乖顺地依偎在王后怀里,说:“让母后看到我与小王大人和和美美。”
“母后已经时日无多了。”命令侍女拿来一把木篦,己胡亲手将王女的发髻解开,使用木篦给王女梳理修长的乌发。
子穆安静地接受母后的梳理,能够感受到母后对她的爱意。
梳理王女的发髻,给王女的发髻插上珠翠与玉钗,己胡面露微笑地说道:“等一会我派遣小臣唤你母亲进宫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任务要吩咐她。”
子穆拿起雕花铜镜审视自己,说:“母后真会给孩子打扮,今日,我满头的瑶萼比往日更为漂亮,是母后的功劳。”
望着自己打造出来的作品,己胡满怀着慈母喜悦之情说道:“我的阿穆经过我的装扮,阿穆显得更为吸引公孔雀了,我想公孔雀会为你开屏起舞。”
一听母后所说的话语,子穆眼前就蓦然出现小王子圣头戴翠绿展屏冠的矫健身影,英俊的小王大人真像一只拖着扇形尾巴的公孔雀。
黄昏时分,洁白的信天鸽在梧宫飞檐翘角上咕咕咕地鸣啭。
一辆金制轩车走出一位服饰华贵的女子,正是小比妇苏,她脸上满是忧虑之色,长姊病危,她快步踏入梧宫的门槛。
翠绿的梧桐树叶在北风的吹拂之下,飘然而下。
小比妇苏身上腰间所戴的鞶革上有一个劒璏,劒璏衔住沉重的宝剑,武士佩戴宝剑是最近流行开来的风尚。
王后长姊允许她殿前携带武器。
子娬和子妏两名王女轮流服事王后妇苏,见到小比妇苏觐见母后,她们连忙唤一众侍女为小比妇苏端上葡萄果酒。
吩咐侍女为她换上一身荣膴的紫貂衣裳,己胡跪坐在舒适而温暖的虎皮席子之上,邀请三妹己扬同她赏梅。
姊妹俩便披着羊毛斗篷走至郁苑,郁苑里的一树梅花红得正艳,丁点白雪点缀在花蕊之上。
看着长姊红润的脸色,己扬欢欣地说道:“阿姊,我们在父家的时候,我跟阿姊同赏梅花,我们姊妹两个还将拾来的梅瓣放到室内装饰呢。”
“阿扬,你那时候年纪还尚幼呢。”己胡眼里全是对于阿妹的关怀,说:“你很小的时候就显示出自己的扛鼎本领。”
“我觉得阿姊比我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