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行至山坳,众人皆疲,宇化下令就地扎营生火,待得辰时再行攀越。
“将军,十余将士为蛇所伤,因不甚痛楚,故而不曾禀报,未料……”宇化正欲席地而歇,却见秦柯行至跟前,欲言又止:“未料如今伤口黑化,痛楚难当!”
“啊……”听闻将士为蛇所伤,宇化大惊:“受伤将士何在?”
“悉数歇于营账之中……”秦柯手指南侧营账,神色慌乱。
“速速引我前去……”宇化言罢,转身疾走。
“将军!”见宇化进得营账,众将士欲起身见礼,怎奈浑身无力,只能半躺抱拳。
“众将士无需要多礼……”见众将士欲起,宇化连忙摆手:“且容我观其患处!”
“为蛇所伤时,并无痛楚,因行军急促,故而不曾禀报!”秦柯立于宇化身旁,诚惶诚恐。
“糊涂!”宇化起身,伸手指于秦柯鼻前:“众将士若有闪失,定当唯你是问!”
“宇化将军莫要慌乱……”宇化踌躇之际,忽见石阔进得营账,弯腰细看将士患处,转身喝道:“速速谴人于山际寻得四叶草,伤口黑血尚未凝固,为时不晚……”
“速速吩咐将士,撑起火把,寻来四叶草……”宇化喜出望外,转身冲秦柯嘶喊。
“亏得布衣相见多识广,救我将士性命,宇化在此谢过大恩!”待秦柯出得营账,宇化连忙朝石阔拱手低头,以示感恩。
“将军不必拘礼!”石阔浅笑,微搀宇化臂膀:“且至账外叙话,莫要扰了将士歇息!”
“此去山颠不足十里,怎奈山路崎岖,不利行军;害将士身中蛇毒,石阔果真于心不忍啊!”账外,石阔回看账中将士,若有所悯。
“布衣相不必介怀……”观石阔神色犹悯,宇化微微摆手,笑道:“今日之众,皆乃兵中良卒,随老夫征战多时;些话挫折,不足挂齿!”
“宇化将军此生征战无数,想必该是漫身创患,功勋卓著;可曾思量,孰是孰非,黑白对错?”石阔微观宇化额上剑创,不禁浓眉微颤,隐怀不安。
“身为将帅,自当为君分忧,不问是非;布衣相何以有此一问?”宇化朝天拱手,忠贞尽显。
“若是摒弃数载将相蹉跎,回归天神尊位……将军该当如何笑望苍穹?”石阔晃望宇化,往前数步:“天地原本清澈如冰,怎奈六界不理,战火纷扰,而至百姓居无定所,难盼朝夕;此番追随大神左右,亦望六界有道,乾坤生辉,终使黎民得以安定,六界回归大统;教宵小隐恶,令君子展长……还望将军有所启迪,重施见解,将才以用,不没两世因果!”
“布衣相所言极是……”宇化皱眉,迎至石阔身旁:“数载征战,实是倦乏;若能回归神位,自当竭尽所能,以望乾坤有度,天地趋理!”
“想来大神使法,令甘宇将军驻足蒙城,自是心中有度,石阔安矣!”石阔朝南拱手,笑道。
“蒙布衣相力荐,大神常识,宇化此生无憾;唯有全力以赴,不辱所期!”宇化双颊泛光,略有欣慰之色。
“甘宇将军所往?”宇化短望四下,心有余惑。
“哈哈……怕是夜来不眠,正驻足山际,眺望皓月!”石阔转头以望,似是度之八九。
“将军栖身阁中良久,初涉荒野,不适亦是!”宇化嘴角浅笑,略有怜悯之意:“无奈性情如此,不好明言!”
石阔度之无误,甘宇此时着实驻足山际,翘首远眺夜空;原本翘首,便可望得天涯海阁之所在,而今形同凡人,故而难寻半分踪迹;想那萧湘儿只身阁中,甘宇心中几分不忍;却不知萧湘儿已至米县,会合花羽,置身不周堂。
“往昔风采不在,只为天地乾坤;笑上界文武之楚楚,全不问人间苦难……三界,无道也……”驻足山际,甘宇低声自语,不禁半分感慨,诸多迷茫。
“四叶草解其蛇毒,可见成效?”次日卯时三刻,宇化自梦中惊醒,遂奔至将士之账中,喘息不稳,开口便询。
“承蒙将军挂怀,我等伤势,已无大碍……”见宇化冲进账内,一士卒遂起身而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宇化立于账内,连连点头,满脸盈笑。
“将军,我等伤势已无大碍,即刻便可起行!”另一士卒亦起身而回。
“既是如此,传令下去,生火以炊,饭后速速行军!”宇化喜出望外,尤为欣慰。
“遵命!”士卒拱手领命,转身而出。
“布衣相……”宇化转身出来,直奔石阔营账而去。
“宇化将军,可是有何要事?”石阔自账中探出头来,睡意尚在。
“将士蛇毒已清,饭后便可继续攀越!”宇化一脸笑容,满心欢喜;从来礼待士卒,听闻蛇毒已无大碍,自是兴奋不已。
“将军,可是有何要事发生?”宇化回答之际,甘宇理衫行至跟前,目光闪烁,晃望二人。
“将士蛇毒已清,饭后便可继续攀越……”宇化笑答,随即皱眉微思:“咦……此话何以如此耳熟?”
“此话……宇化将军适才已然对石阔言罢,哈哈……”石阔言罢,爽朗短笑。
“是也,是也……果真如此,哈哈……”宇化大笑,面有隐惭:“想来老夫果真已近垂暮,记忆犹退啊!”
“非也!”石阔闻言,连连摆手:“将军乃是礼紧下士,听闻将士蛇毒已清,从而悦之不倦,当以此为度才是!”
“将士身中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