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龙魂的每一个人的感受都和文一鸣相差无几,均是在单独的一方封闭空间中,置身于小小的禁魔池,被那乳白色的粘稠液体紧紧裹了起来,连一根寒毛都没放过,乍一看还真像放大版的银白蚕茧一样,只不过表面在均匀有序的蠕动,仿佛那些形如蚕丝的黏液是一条条脉搏一般,在不停的有力搏动着。
身在其中的每一人都似乎自动遗忘了时间,起初被裹在液体之中并不难受,反而还十分舒服,就像无比疲倦之时有人在按摩一样,昏昏欲睡,极其享受。
没有时间概念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人感觉到不适应起来,不分先后的想要挣扎着破开液体蚕茧。
最先有此感觉的是文一鸣,不是因为他的抵抗力最差,恰恰是最强的体质会最先在享受中惊醒,因为在享受的那段过程中,实际上是驱散体内淤积和暗伤,包括无法排除的杂质。
文一鸣的修罗战体经历九兵意境淬炼,加上晋级九阶过程中享用过无数的天材地宝的锻体材料,即便他此刻非是大成战体,放在整个大陆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强悍体质,故而这个过程极其的短,直接进入了禁魔力量渗透进体的关键一步。
他感觉无数柔软的丝线就像有生命一样,拼命的从他毛孔中钻入,即便是他有些被限制的真元也无法抵抗这种力量,浑身上下奇痒难忍,令他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抓紧了十趾,身体想要极限的弯曲取来,用本能来抵抗这种不适的难受。
生命丝线仿佛无孔不入的侵略者一样,在步步蚕食着他每一寸肌体的土地,随着那丝线的侵占面积,文一鸣几欲被那奇痒弄得呐喊出声。
刚刚一张嘴,想要咆哮,无数的生命丝线涌入其中,在牙床,口腔中疯狂的寻找突破口,且沿着喉咙一路挥军直下,狂奔体内。
“呃——!”
文一鸣猛的睁开双眼,发出闷哼,起初只是由外到内的痒,而此刻脏腑的那种难以描述的奇痒让他心理压力猛增,简直就像无数生命体在他躯体中施虐一般,这让他感觉自己快要变异了一样恐怖。
两声闷哼过去,文一鸣紧紧闭住了口,连呼吸也屏住了,他感觉灵魂都在颤抖一样,那睁开的双眼中也侵入大量的生命丝线,若是外人能看到,此刻他的双眼根本无瞳,满眼都是乳白色的丝线在蠕动,极其恐怖,而他自己也完全能想象得到,故而咬紧了牙关,在咯咯作响中排除一切来于心理压力的恐惧杂念,只管一心忍受来自四肢百骸的痛苦。
无法计算时间,他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也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原来痒是比痛更加痛苦的事情。
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宁可断臂切指、血流如注,甚至将指甲一块块生生剥掉,也不愿意承受这种抓心挠肺的痒。
这一刻,他敢肯定,自己不仅是身体,连面部每一寸肌肤都是扭曲的。
没有时间概念,在周身内外的奇痒痛苦中忍耐,他终于明白,为何祖安氏族的记载中能熬过十五天之人仅有一手之数。
谁都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的时间,唯有咬牙死扛,尽量等到被传送的那一刻。
从心理上来说,如果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距离十五天还有多久,很多人都能凭借意志力尽可能多的坚持下去。
但就他眼下的体会,好像在这痛苦之中,无论如何都会遗忘时间,根本难以留意和计算,完全记不住自己坚持了多久,剩余的时间是多久,好像在艰难的熬过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时而都会极其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在禁魔池中坚持了很久很久,随时都会产生一种到了极限的错觉,想要尽快离开。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坚持十五天时间,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钢铁意志,他们面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压力摧毁,在这一刻,文一鸣对那五位坚持了十五天的祖安前辈钦敬不已。
龙魂中每一人的想法大同小异,他们都已经品尝到这种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痛哭的奇痒,在此刻,每一位的内心都是崩溃的,在强行以意志稳住最后一丝防线,想要尽可能多的坚持下去。
最后体会到这种奇痒痛苦的是凌青萍和第五秋婼,她们的锻体修为本就不高,在享受排除体质淤积和杂质的过程会相对长一些,当她们躯体被生命丝线侵蚀的那一刻,险些心防失守。
神藏通道中,拉姆达静坐在禁魔池气旋之外五十米,听着远处入口传来脚步声,见是赞恩和珐玛,缓缓起身,待二人走近后,脸上浮起关切之情,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赞恩点了点头,满脸欣慰,说话的口气有些敬佩的意味,道:“周小帅的确名不虚传,将阿蒙送往外界是我这个酋长这几百上千年来做得最正确的一次选择了。”
珐玛点头附和道:“没错,阿蒙这小子在外界所获机缘颇多,他很有可能是我们祖安氏族历代以来最强的祖安狂人,咱们拭目以待吧!”
拉姆达紧握了一下拳头,脸色有些激动,点头道:“跟随在天行者身旁,的确能沾染到不少的气运,看看龙魂十二人,就算放在咱们部落鼎盛时期,哪一个不是天纵奇才,当然,这和他们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珐玛点了点头,抬手指向禁魔池气旋,道:“进去多久了?”
“七天!”拉姆达比了下手势,表情颇为满意。
珐玛哦了一声,负手看向禁魔池气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