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的无视让文一鸣心生冷意,他相信若无外务堂高层撑腰,吕岩不会如此,这是故意。
十天时间,他除了视察军营和在住处冲击炼金术,也没少在城区和住宅区走动,不管是平民或武修,表面对他的身份还是颇为尊敬,这是千古祖训使然,至于心中怎么想他不知道,也不会管。
对于吕岩的态度,他认为是受到了高层的指示,有试探自己的意思,当然也不排除外务堂本身就如此强势。
文一鸣扫过吕岩身后的一众大武生,在其中发现了侯英和戴明,两人的视线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吕岩,在我说出我的想法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文一鸣看了一眼八鞑,示意阿蒙和老乌将其扶回,递出一瓶疗伤药剂。
八鞑还未说话,文一鸣摆手打断,看向吕岩,道:“八鞑是我天灾的人,我听你说!”
吕岩眼中闪过轻蔑,以为文一鸣退让了,道:“很简单,戴明和侯英也是我的人,他们砸了甄达的酒馆,八鞑想要报复,我自然不会让他动我的人。”
文一鸣哦了一声,盯着戴明二人,冷冷道:“到城主府接受律法制裁,现在还来得及。”
“少主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吕岩话没说完,文一鸣抬手遥指其面,淡淡道:“至于你,到灵谷地接受劳教三个月。这是我的想法,现在你知道了?”
吕岩脸色沉了下来,作为武将被大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颜面有些挂不住。
他看了一眼鸿荣,道:“我接受城主所说,到城主府去。哼!”
文一鸣摆臂拦住了上前的鸿荣,探手祭出龙枪,盯着吕岩道:“晚了,现在是劳教翻倍,半年!”
吕岩的话里的意思他明白,是自己修为太低没有资格审判他,而鸿荣武将后期,他也是没办,好汉不吃眼前亏。
以吕岩说话的表情态度,根本没有任何畏惧,这是有着依仗的自信。
对此,文一鸣心里冷笑,既然外务堂要试探他,也懒得拖沓,一个月时间不多,他要争取在离开之前整合罡风峡。
吕岩再次愣住了,他本以为文一鸣敢如此挺直腰身和他说话,乃是仗着鸿荣在此,但以文一鸣祭出兵刃的举动看,是要亲自缉拿自己,这想多了吧?
戴明等人和围观者也惊诧的看着文一鸣,不明白他的自信源于何处,连正在服用药剂的八鞑也停了下来,文一鸣的实力他认可,就凭那投掷石柱的一枪,但与人交手和投掷石柱是两码事,没有可比性,他在吕岩面前都不够看,跨越大阶战斗不是闹着玩儿的。
教官亲自带人前来,八鞑很感动,眼下所为除了执行石城律法,明显还有替他出头之意,从心底来说,他是希望文一鸣碾压吕岩的,但这可能么?能妥善收场就不错了,除非鸿荣出手。
可他知道,整个军队到如今,对教官的命令是绝对的服从,他亦不例外,鸿荣不可能出手。
八鞑暗自着急,他知道自己捅了篓子了,如果文一鸣无法收场,这会导致雷鸣军士气大降。
吕岩不愿意让步,外务堂强势贯了,但他也不愿与文一鸣为敌,这里是雷鸣渊,四臣大姓的地盘,真要出格了自己没好果子吃。
他正处进退两难之时,人群哗啦让开了一条路,挺着肚腩的赵福来了。
“哈哈,少主息怒!”赵福满脸堆笑着告罪一声,自我介绍了一句,而后道:“少主,老夫听闻此事,立即赶来,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回去之后定当重重责罚。”
伸手不打笑脸人,文一鸣龙枪未收,点头道:“赵执事言重了,石城律法已颁布五天,在场人都清楚,我与吕岩并无交集,说不上恩怨,中间所处的是律法,任何人触犯,都将接受惩罚,还望配合!”
时间太少,律法的颁布的确有些急,他也不想一下子把两方的局面弄僵。
赵福呵呵一笑,“少主,看你说的,我们外务堂当然配合,闫堂主正说要请少主去外务堂一叙,这事儿不妨先搁一搁,可好!”
文一鸣很不喜欢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淡淡道:“我也正好要去找闫堂主叙话,不过这事必须现在就办,否则颁发的律法形同虚设,你要让我自己打自己脸么?”
赵福笑得有些勉强了,“少主,我们外务堂其实对于成员的身外事一概不过问,若非涉及到少主安全,老夫是不会亲自跑一趟,你执意如此,万一”
正在这时,酒馆中传出一声男子的悲呼,将赵福的话打断。
八鞑脸色一黯,他听出了男子的声音,叹道:“甄达的妻子死了!”
刚说完,一名二十六、七余的朴实汉子从酒馆的门槛爬出,满脸血迹,一双腿托在后面,留下两条长长的血痕,悲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吕岩。
八鞑在阿蒙的搀扶下将剩下的药剂给甄达服用,语调低沉的道:“甄达兄,抱歉!”
甄达强忍眼中泪水,颤声道:“八鞑兄今日之恩,甄达感激不尽,何来抱歉一说,连累你和范朗了。”
说完看向门外不远处的文一鸣,刚才他在酒馆中,趴在奄奄一息的妻子旁边,文一鸣的话他听得清楚明白。
律法颁布时,他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可笑之极,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所有人都错了。
一个能为部下亲自出面,不惜与外务堂为敌的少主,不应该承受嘲笑,应该是尊重。
他知道自己报仇无望,自己非是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