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大殿中的门人弟子忙着在大殿和广场中为众人处理伤势,领取着疗伤药剂,眼含热泪的忙碌着。
文一鸣快速的以金针为鸠罗摩施以五门封心,其余只要一息尚存的伤员,凡是中了玄针噬魂劲的均是一一施针,双城此次很有可能一蹶不振,迅速没落下去。
舒剑锋伤势未愈,连行走都很吃力,左右扶着詹太和汤小萱,黯然泪下。
其余伤者被门下弟子搀扶着坐起,严重的伤势加上五门封心的副作用令他们不愿再动弹,所有人集中在广场状若痴呆,脑海中空无一物,尽管疲惫得快要昏过去,却因伤势的剧痛而无法睡去。
场中的气氛没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伤痛和悲戚。
鸠罗摩调息片刻,有了五门封心镇压心脏中的冰寒之力,在文一鸣的搀扶下缓缓走近枫逆,一屁股坐倒在地,愣愣的看着盘坐的枫逆,其目光已经微微泛散,他能感觉到老友的生机正在消散,以绝大的毅力在支撑着。
“疯子逆...你这是何苦?”鸠罗摩老泪滚滚而下,酒糟鼻翕动着难以言语。
枫逆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在强行的撑起腰身,让自己腰杆挺直,萎靡的眼神中透出坚毅。
文一鸣真元不足,无法为其疗伤,看着枫逆如血人一般坐直了身体,不禁鼻头酸涩,这是一名剑客的倔强,死亦如他手中长剑一般,宁折不弯。
他想起了枫逆指点自己的枪意,违背规则而无私的赠送小生灵诀,那慈爱长者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天书洗劫藏经阁,枫逆不但没有怪罪责罚自己,还一力承担的隐瞒了下来,虽知天书之秘,却从未向外透露半点。
所有的种种,让他心里奇痛难忍,难言的不舍想要保留住那份曾被关怀的温暖,却被这位老人越来越萎靡的目光点点消磨。
他取出所有金针,以不多的真元和精神力在泪眼朦胧中操控着手法,迅速施以三元聚灵针,想要延续这位老人的生命,哪怕是让这位无私的老人在最后能通畅的说上几句话也好,他不愿这位慈祥的长者有任何遗憾。
数十道金针**瞬息完成,枫逆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向文一鸣的目光中有着欣慰、满足和轻松,扭头朝鸠罗摩艰难的露出笑容,道:“不能让你违背誓言,唯有我死,才能保住双城,鱼与熊掌兼得,我很满足。”
所有人看着垂死的枫逆,眼中朦胧不清,无数的泪水自眼眶中滚落。
为了双城,为了老友不背弃曾经的誓言,这位老人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了两全其美。
双城的门人弟子对这位老人无比的熟悉,虽然不知名讳,但他常年镇守藏经阁,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无人见过这位老人发怒的神态,他常年飘着空袖,一身亚麻粗布白袍终年不变。
他默默无闻,今日为了双城浴血死战,万剑归一怒斩长空,以武将修为给与武宗迎头痛击,将一名武宗一剑斩落跪倒在地,向世人再次证明,双城即便没落,乃至覆灭,但不屈的意志有如双城峰一般,屹立不倒,且会无限的延续。
樊辰紧紧握住枫逆仅剩的左手,牙咬强笑,“师兄,能让师弟我任性一次么?你的名字应该留在藏经阁!”
场中仅存高层的知情者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枫老当年修炼无我心法不当而自废一臂,修为更是严重受阻,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掌教之位,独自于蒙山之巅镇守藏经阁。
双城有不少的传奇人物,曾经的狂龙战神,司徒千刃,最近几十年的梁炙,在双城中声名极高,说是双城弟子心目中的精神支柱也不为过。
然而,悉知枫逆事迹的却很少,因为他向来低调,自从镇守藏经阁更是少有人知,门中弟子也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独臂老人在藏经阁,而樊辰所知他的传奇事迹,只不过碍于枫逆心中曾经的伤痛,未曾外传。
樊辰不等枫逆表态,忽然站起,在热泪盈眶中将枫逆的生平道出,满场皆惊而又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