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花见小茶把一些杂草捏碎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以为她是想毒死自己,半坐起身,疯狂地高声叫骂起来:“住手!这是什么?你把什么东西敷在上面,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你这个狠毒的小贱种,难怪你的家里人全部都死了——”她倒是想伸手推开小茶,可被小茶那带着凉意的眼神一瞥,立马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
见牛春花老实了,小茶手下不停地捏着草药,捏碎了就敷在牛春花的伤口上。
虽不耐烦与牛春花多说话,但小茶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下墨旱莲的作用:“这是墨旱莲,可以用做外伤止血。”墨旱莲又名金陵子、野水凤仙,是补益肝肾、凉血止血的良药,正好她今日采了不少,不然牛春花的情况还真有点危险了。
听了小茶的解释,鼓足了勇气本待再骂的牛春花顿时觉得骂不下去了,可她又自觉在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嘴里不饶人地碎碎念叨着:“这是什么草药啊,能不能行啊?你是不是想骗我啊?哎哟——轻点儿,你想痛死我啊?你这个扫把星,你是故意的吧?”
小茶不理她,继续把草药敷在她大腿内侧的伤口上,之后“嘶啦”一声,又从她的裙子下摆撕下一大块布料来。
“你这个贱——”牛春花的三角眼一瞪,又准备骂人了,却见小茶把撕下来的布料缠在她的伤口,立马讪讪地闭了嘴。
她总算看明白了,小茶是在给她做简单的包扎,防止她的伤口继续流血呢,这种时候她不好意思继续骂人,但心里却把小茶诅咒了几百遍。
有些人在遇到事情被救时会自我反省,会怀有感激之心,对救她的人感恩戴德;可有的人不但不会感激救她的人,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人身上,也就是所谓的“恩将仇报”,正好,牛春花就是这种人。
小茶在努力救治她的腿伤,她非但不感激小茶的举动,反倒觉得她会受这样的罪,全都是因为小茶,如果她刚才在山神庙要打小茶的时候,小茶没有转身跑掉,没有让她追过来,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所以一切还是得怪到小茶的头上,现在她受伤了,小茶帮她治伤是应该的。
如果小茶知道牛春花是这样想的,也许就不会出手救治这种人了,转身就走。可惜小茶不知道啊,还是出手救了她。
不过,就算小茶知道了牛春花的想法,也还是会出手的,毕竟牛春花就是在她眼前受的伤,她已经决定利用医术多做好事了,那么不管牛春花是怎么样的人,她总得先把人给救了再说。再何况牛春花是因为她才受伤,她也负有一定的责任,若是她眼睁睁看着牛春花死亡,她会良心不安的。
刚把牛春花的伤口简单处理好,山脚下一大群人便乱哄哄地往这边跑来,想来是村民们得到牛春花受伤的消息,一窝蜂地跑了过来。
到底是谁去报的信儿呢?
正疑惑间,钱芳的声音在人声中响起,捏着嗓门叫着:“杀人啦,杀人啦,卫小茶那个扫把星把三妮儿给杀死了,大家快跟我去救人,不要让卫小茶那个贱种跑了……”
不用问,跑去喊人的就是她了。
“既如此,赶紧在前面带路!快走!”村长那颇具威严的声音随即响起,听语气可以想像得到他此刻的表情肯定极为凝重。
后面跟着的村民也闹哄哄地叫了起来:“就是,就是,芳儿啊你快别说话了,赶紧带路吧,别让那小克星跑了……”
“一定不能让她跑了,如果三妮儿真的死了,必须让她偿命。”其他人连声附和着。
“那是啊,肯定不让她跑了啊,快,快,快跟我来!”钱芳的声音再次响起,乍听之下似乎是在替牛春花着想,害怕卫小茶这个“凶手”跑了,可细听之下,却能听出一丝意气风发在里头。
钱芳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名声素来不好听,可若是这次因着牛春花被杀一事把卫小茶这个凶手给捉住了,那她这个报信人可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啊,看村里人到时谁还敢说她不好?说不定好名声一传出去,她就能顺利找到好婆家啦。钱芳得意洋洋地想着,招呼村里人往前跑的热情就更高了,一个劲儿地催着后面的人跟上。
牛二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也在人群中响起:“你们几个跟我从另一条路上山,给老子包圆了她,她要是敢跑,肯定跑不远……找到她,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他拍着胸脯向村里人下保证。自家的闺女被人杀了,如果他不能找到那人报仇,那他就枉为人父,也对不起自己的闺女。
“牛二,你放心,逮着她我头一个不放过她。”一向与牛二交好的村民大声说道,还示威般地扬了扬手中的锄头。
“好,虎子,就靠你了……”牛二的声音渐行渐远,带着好几个从另一抄卫小茶了。
然而当村民们跟着钱芳来到牛春花受伤的地点,看到那一蹲一坐着的活生生的人时,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地对视着,继而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到钱芳身上。
谁说三妮儿死了?这不是好端端地坐着吗?而且那个“凶手”也没有逃跑啊?
钱芳也震惊了,她想不到牛春花没有死,而且卫小茶那个扫把星也没有趁机逃掉。如果人没死,不就代表着没有凶手?没有凶手,那她哪来的功劳?说不得还要落得一个报假信的名声,那她可就全完啦,到时村民们该怎么看她?她不要!
“你怎么没死?”钱芳呆滞地指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