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子殿下的火气没有那么盛了,性格较为跳脱,胆子也最大的白北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信……”
太子不无讽刺地看着火盆:“是五皇子府的灵姨娘写给孤的,你们猜猜信里写的是什么?”
“灵姨娘?”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们都知道灵姨娘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当初那事儿闹得太大了,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做为太子殿下的心腹,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内幕甚至更加详细,连灵姨娘如今住在五皇子府的哪个院子,整日与谁斗得最凶都知道。
唯一不知道的是,灵姨娘居然会想到写信给太子殿下。
也因此,他们对灵姨娘那封信的内容更感兴趣了,全都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太子。
太子抽了抽嘴角,唇边的嘲讽更重:“她想与孤合作,把纪诚给拉下马。”这,大概算是她递给他的投名状吧。
不得不承认,有着前世的记忆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最起码沈灵君那个女人与他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光拉下一个纪诚怎么够,他不把那一派的人拉下个七七八八,都有点儿对不起自己多日来的安排了。
他只怪,沈灵君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转而找他合作。
自重生以来,她可是爱顺王爱得要死,为了帮顺王而多方筹谋,与他做对,甚至不惜入顺王府为妾。
莫非……她后悔了?
思及此,太子心更觉得讽刺,对沈灵君的为人也更为不齿。
大概是她听到五皇子被封为顺王,知道顺王的大势已去,竟做起了前世的美梦,妄想重新投入他的阵营,再捞个贵妃当当了吧。
啧,这个女人野心够大的,也够自恋的,当真以为她还是那个人见人爱,处处都有人捧她臭脚的沈家嫡女了吗?
不止太子看不灵姨娘,是白东、常平等人也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仿佛灵姨娘在信所说的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
他们早已把事情计划得好好的,哪里轮得到她来横插一脚,占便宜了。
她呀,还不够那个资格!
太子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既然她已提到了这件事,若是孤没有答应与她合作,只怕她会想办法破坏此事。白南,你去盯紧她,让五皇子府里的钉子也动一动,给她找点儿事做,免得她整日做美梦,尽想些有的没的。”
“是,殿下,属下遵命!”白南沉声应下。
“白东、白北,你们两个盯紧点纪诚那事儿,小茶儿若是有需要,尽量协助她,不要让她为难。能办到的都要办到,不能办到的……”他看了看面前的两名暗卫统领,再次强调。“也必须办到!”
白东和白北同时垮下肩,认命地领旨:“是,殿下,属下遵命!”
直到这时,太子才转向常平:“常平,你在宫里看着点,留意沈相的人何时动手,安排人手跟紧那个动手的人。”别以为舍弃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可以了,他看的可不是那些明面的弃棋,而是沈相的暗棋。
重生以后,他依靠前世的记忆做了许多安排,掌握了沈相的大部分势力。
但沈灵君也跟着重生了,那之后便提醒了沈相,使得沈相对于人手的布置又做了重新的布置。
对于太子来说,沈相的这番改动其实影响不是很大,但太子一向谨慎惯了,不喜欢出现太多的意外,所以他还是让人多注意着沈相那边的动静,免得一个没看紧,出现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出事不要紧,小茶可不能出事!
身为皇子,他本处在夺权的旋涡当,身不由己,若是不想死,便只能拼命往游,让自己成为那个活下去的唯一。
是以,他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然而小茶不同,她向往的一直都是平静安宁的生活,是他太过自私,硬要把她拖进这个旋涡当。
他已经对不起她了,怎么舍得让她再因他而被某些人给惦记,继而受到伤害呢。
不说其他人,光是沈灵君这个女人,够让他头疼的了。
要不是担心沈灵君的死亡会引起沈相的反弹,他真想早点解决她,免得她整日跳出来恶心人。
太子越想越觉得烦躁,挥挥手,让书房的人尽数退出去,他得静一静,然后想想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弄死沈灵君。
他实在是太恶心这个女人了!
这一想便想到日暮西下,晚霞满天。
院子外头忽然传来了皇后娘娘身边另一名高级女官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太子殿下在里面么?”因着采青姑姑那日在假山倒塌事件受了重伤,暂时走动不得,这几日过来东宫探望太子的都是采蓝姑姑。
常平也低声回道:“回姑姑,殿下在的。”
若是一般人,他们二人在院门外的对话根本打扰不到书房里的人,可太子耳力非凡,自是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劳烦常公公一会子与殿下通传一声,皇后娘娘甚是想念殿下,欲请殿下到凤坤宫共进晚膳。”
“奴一定转告殿下。”
顿了顿,采蓝姑姑照例问道:“殿下今日心情如何?可正常进膳食?”
“与往日无异,倒是少用了半碗饭。”
“哦?这是为何?”采蓝姑姑的语气明显紧张了许多。“是否因外头的流言?”
“奴不好说……”常平这话回得,可直接承认要圆滑得多了,既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采蓝姑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