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李大娘没想到季青燕一张嘴这么刁,猛地往地一躺顺便打了个滚,直将一身还不错的布料子给沾了不少泥土尘埃。
“哎哟!气死我了!瞧瞧这作的什么孽哟,瞧瞧我被打成什么样儿了哟!快来看呐!桃花坳出刁民嘞!”
没想到这泼妇一经点拨现了原形,哪里像个镇有钱有体面的妇人?穷山恶水的泼妇也不过如此。
她衣襟不整、头发散乱、头银钗、绢花也快掉下来了。
而她这一闹愣是看傻了一大群人,妇人们捂鼻掩面,目光交流,终于有人嘀咕起来:“要不要弄些粪水来泼泼?这样埋汰人太冤了!”
“哎,粪水算了,我可不想被熏到,不过塞些泥土草屑总可以吧,对付来咱们村里讹诈之人,不用客气!”
“可不是,没人请她来,没人欢迎她,也没人认识她,她到好意思,一到咱们村装疯耍泼,是有人请来故意闹事找茬的吧?”
“村长!这种来历不明的坏人可不能姑息了,咱们赶紧捆了送衙门去吧,再不去可天黑了!”
议论声很快达成共识,大家一齐看向王村长。
而本来在跟王村长理论的袁成华见李大娘竟倒地打滚,顿时涨红了老脸,劝也不是、拉也不是,想要张嘴辩解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李大娘可是他好不容易拉来的,本意是想请她看看季青燕如今的模样、家境,重拾续亲的心思,没想到……
早知道彻底和季家外甥断了关系还清静点。
说起外甥他不禁扭头向屋里张望,他都来这么久了,青磊在哪里?青燕再泼辣,青磊才是季家二房的嫡子,是他的外甥哪。
季青磊得了大姐的叮嘱,只在厨房门口猫着看了看动静,虽然生气但不敢出去,因为大姐说了,他出去事情性质会变得不同,会影响这场争斗。
而王小明也看了会儿,干脆拉着他到厨房炒花生去了,可不能因为这种人闹腾耽搁出嫁大事。
王家才嫁女不久,王小明可是有经验的。因此季青磊跟他请教送嫁的事,,虽然后天背新娘的是二堂哥,但他作为弟弟了解一下总可以吧。
大姐说得对,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呢,还怕没机会?
院子里,村里人都主张捆人送衙门,现告泼妇找茬闹事、破坏桃花坳安宁,还抹黑谩骂桃花坳的百姓。
这种坐实罪名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整齐,竟没人再提起季青燕,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了。
季青燕知道,这是大家故意撇开她,毕竟对一个待嫁闺女扯官司不管是原告还是什么,都于名誉有些影响。
或者说,不吉利。
“你们说,这妇人自己在地打滚,把衣裳弄这么脏,发钗也弄成这样,会不会打算冤枉咱们村里人抢她首饰啊?”
季青燕看了会儿热闹突然又开口了,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她会不会说多几件首饰,再来冤枉你们偷了、抢了?到时她一口咬定,算说得清楚怕也很麻烦!”
“哎哟好主意啊!你们是偷了我的首饰!我的金镯子不见啦!我的金簪子不见啦!谁抢了我的金镯子!谁偷了我的金簪子啊!”
李大娘一听季青燕这担忧立刻嚎了,真是要做梦有人送来枕头,这么好的主意不用白不用啊,她不信自己的首饰被抢了,她还能成为被告方。
“李嫂子你冷静点,这首饰的事儿可不能乱说啊,赶紧起来吧,既然我这不孝外甥女不认我这舅舅,我也认栽了,回去吧!”
袁成华被李大娘吓到了,诬告可是要坐牢的!可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的事啊!
他可是知道这桃花坳如今晒干货赚钱,早不是以前的桃花坳了,谁家没个几十两银子的家底哪,万一人家往衙门塞点银子,你想轻松出来可不容易。
这一刻他害怕了,本来是想再续亲事,没想到这个李嫂子也是能闹腾的,竟然经不起一个姑娘家的挑拨,一来骂了。
“行了你们,这事咱们不提了啊!算我倒霉,好心不得好报!我走还不行吗!”袁成华这回是真急了,也不想着讨回公道了。
若只是一般冲突公堂,各自争辩几句不论输赢都无妨,可这诬人偷盗的事儿一旦被查清楚,后果严重,他可不敢冒险哪。
“青燕哪,既然你们有爷爷在,又有大伯、堂兄撑腰,还有村里这么多人护着,我当舅舅的不多管闲事了。”
“反正我的好心也会被你当作驴肝肺,以后你好自为之啊,我也不敢再说你什么了,得罪不起呀!”
“你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还来得及,但这个不知所谓的泼妇竟然想诬告我们偷盗,毁我们桃花坳名声,这事可大意不得!”
季青燕撇嘴冷笑,大声道:“还是赶紧送官说个清楚吧,以防万一!”
“青燕说得不错,若不去衙门说个清楚,只怕这种人还没完没了。”
“一看是奸诈之徒,什么李家粮行,只怕是个奸商!”
“奸商什么的不知道,我们家也没给李家粮行卖过粮,我看她应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讹诈咱们银钱才是目的!”
“有道理!闹了这么半天,都让青燕说了,这恶妇本意是要诬告、威胁咱们,讹咱们银钱的啊!”
“村长,不能由着她,咱们还是赶紧捆了人,趁天没黑送衙门去,别以后什么屎盆子都扣咱们头!”
“……”妇人们在那儿嘀咕议论,很快回过味儿来。
不管人家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