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下午少年们又跑到河边去了,后生们却是没有再参与,让小的们自己扑腾去吧。
云霆他们却是搬了躺椅在院子里睡午觉。
这是三月的最后一天,阳光明媚、暖风融融,穿着薄衫的人悠闲地打着盹儿,小朋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赶着。
季青燕坐在廊下缝衣裳,将小孩子交给两个小妹妹去看着。
季青花坐在一旁也在缝衣裳,姐妹俩低声说着以后的安排。
端午之后他们要搬走了,家里还种了这么多果树,还有桃肉果脯的赚头怎么办?这不是交给谁的问题,而是手艺不能泄露的问题。
李氏收拾了厨房也拿了衣裳过来缝。不过他们缝的都是云霆他们的新衣裳,自家人不缺新衣裳穿。
当然,只有季青燕是白天随便缝缝,夜里进空间交给式神好了,绣花的事交给李氏去做,她们姐妹的手艺都还欠些火候。
这样安宁舒适的生活,其实大家都有些不愿意搬,可是想到读书郎们,还是想让他们去京城增广见闻,谋个好出身。
云林兄弟都下地去了,这次没有拖着三个大叔去体验生活,因为季青燕说云霆大叔要休息一下。
她这么说了,大家明白是云霆的身体吃不消,而且季青燕让云霆含了一张蓝符在口,这么睡着消化。
转眼四月到来,桃花开到极致,春风里桃花雨纷飞,很漂亮,走在桃林尤其心旷神怡,隐居的闲适让人都不想离开。
但是过了几天开始收麦子时,还想着隐居也不错的三人顿时哭不出来了。
这天挑在了四月的第一个沐休之日,因为云家麦子最多,不但请了后生们来帮忙,连村塾少年们都叫过来了,给工钱抱麦把。
虽然辛苦,但胜在人多,云家打的两天之内全割完的主意。
毕竟这个月云扬还要成亲呢,后面还要犁田、蓄水准备种稻子,时间必须有个合理安排,不然忙不过来。
大片的麦田里,汉子们手脚利索地割着麦子,弯着腰移动也很快。
云霆、云泉、云飞三人拿着镰刀跟在后面,一个时辰觉得腰酸背胀,手臂难受连虎口都在痛。
赶来帮忙的后生们见他们很郁闷的模样都觉得好笑,原来这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儿。
算武艺高强,和农夫也是两回事。
麦子田里很多人抢割麦子,地坪里晒麦子也忙个不停,麦雨飞扬,说笑声不断。
云霞和张四郎也带着孩子过来了,孩子们都交给季青花和小妹带着,云霞和李氏在地坪里晒麦子。
季青燕也不好退缩,毕竟她都进门几年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小姑娘干不了重活这理由是撑不住的。
何况她还是曾经最能吃苦耐劳的掌家大姐?
可是看着不断挑过来的麦子,其实她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以前她都做后勤工作的说。
云婉将孩子搁在童车里,去烧了茶水放了金银花和桃花泡着,凉了往麦子里送,也是很忙。
云和祥看着那么多人忙碌,原本还有些担忧儿子们去了京城,以后家里的地怎么办,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担心。
村塾里的少年们也是很能干的,再在村里找些人是了。
季家大房四兄弟都过来帮忙了,田春梅和林雪也过来帮忙做饭,如此集的忙碌,果然在第二天下午全部割完了。
利用间的休息时间,读书郎们继续帮着拾麦穗,哪怕工钱少了许多,他们也没人放弃。
云林去和大家商量村里最近有空的耕牛,准备明天开始烧麦茬、犁田。
季青燕带着弟妹们也在麦田里拾麦穗,不为别的,让弟妹们别忘记了当年的苦。
但是开始犁田时,看着小弟放学回家跑去田里接替云林哥扶犁赶牛,她还是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小弟并没有忘记当年的苦,他还在念念不忘学犁田当一个能撑起家的男子汉。
四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年有心无力的八岁孩童,他是个练了武有力气的少年郎。
身体早已原来壮实许多,不需要藏着一手水泡不敢让姐姐知道。
季青燕也只作不知,不过是给他们打洗手水时,泡了一张蓝符又撒了些桃花在里面。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桃花,嘻嘻哈哈笑着说手都洗出香味来了,却忽略了木制水盆的水颜色是否正常。
当然,几年来他们的水一直都是相似的颜色,或深一点或浅一点,大家习惯了反而发现不了差别。
等水沟堵好,也不先去弄水进来,云林兄弟陆续去别人家帮忙,这些日子都没有空闲,其他人则是歇了几天,才开始张罗云扬成亲的事。
嫁妆早准备好了,婚房也还很新,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因为要搬家,也不会特别去做什么。
因此写喜联、剪喜字、披红挂彩这些事,都是夜里得了空一家人陆续完成的。连云霆都写了几副字。
季青花和弟妹们都没有参与,她还没进门,他们都不是云家人。
正筹备之间,这天午季朵儿突然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说奶奶病了,想求桃花天神保佑。
季青燕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只好问道:“去请郎爷爷了吗?是什么病?”
“最近总说夜里心口痛,还头晕,这些天都在收麦子,也没说什么,今天正做着早饭呢,突然在灶台前摔倒了,现在还没醒呢。”
“大哥去请了郎爷爷,郎爷爷扎了根还没醒来,但也没有风,爹让我来找大堂姐问问,能不能请桃花天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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