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棠想了想,“很远的一个地方,记不得了。”
余庆生咦了一声,“咋么,偷偷跑出来的,家都忘了。”
林海棠整整五年没回家了,除去三年牢狱之灾,拿了十万就寄了回去,一点也没给自己留,嘱咐家里人缺钱就找她,跟家里人的联系就是寄钱,她不愿回家,或许是穷怕了,连车费钱都心疼。
余庆生见她沉默,以为触碰了她的伤心处,赶忙转移话题,好奇心驱使他问了一句,“你是聚哥的女朋友吧。”
说实话,他口中的女朋友有两层意思,一是女性朋友,二是程聚的女人,林海棠两头都沾不上边。
她说了两个字,“朋友。”昨天刚认识的朋友,准确说是ròu_tǐ上的联系。
余庆生一拍大腿,“巧了,我也是聚哥的朋友,我叫余庆生。”
刚认识十分钟不到,朋友的关系硬扯上了,她礼貌性的回应,“林海棠。”
余庆生回头瞅瞅程聚,压低声道,“美女,又巧了,聚哥最喜欢的花就是海棠花。”
林海棠一脸黑线,差点没跳起来指责他乱开腔,程聚似有感应般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余庆生打开了话匣子,边理菜边搭讪,没话找话聊,林海棠也闲。
“你怎么认识聚哥的,是不是聚哥英雄救美。”余庆生嘿嘿的笑,笑得很猥琐。
这年头还兴英雄救美,林海棠微弓身子,没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听你这样说,他打架很厉害。”
余庆生谈到打架,兴致高涨,恨不得当场摆花架子干一场,“那可不,聚哥上高中的时候,一挑五,全年级没人敢跟他打架,有一次把人给打进了医院,一战成王。”
林海棠脑海里顿时浮现街边混混的形象和程聚重合,纹身,抽烟,勒索低年级学生,妥妥的社会败类跃然纸上。
“看不出来,聚哥这么狠,你俩还上过高中。”林海棠学历不高,初一辍学,小学只读了四年。
余庆生见她提起了兴趣,挑程聚的威武事迹讲,“聚哥成绩虽然不好,但皮相好,校花都和他耍过朋友。”
头一次听男人夸男人皮相好,林海棠张大的嘴巴足够塞下鹅蛋,咋不去做鸭呢!
程聚忙完那头过来,余庆生瞬间就不吱声了,两个大男人坐在矮板凳上,腿屈着,像半蹲,林海棠是以俯视角度看二人,程聚半张脸在跟前晃荡,特别像派出所门口的石狮子,有棱有角。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水管里的水比风还冷,冷得沁人,林海棠看见两双大手按在水里游,就打了个哆嗦。
两个大男人在跟前洗菜,她像监工一样在旁边盯着,耳边水声哗哗,身后是灰尘飞扬的大马路,场景竟十分和谐。
“庆生,你刚才滔滔不绝讲啥呢,没把你淹死。”程聚睨他一眼。
余庆生打哈哈,“聚哥,我就是闲的无聊,找个人说说话。”
老底都遭兄弟透个底朝天了,林海棠没捅出来,实在饿极了,肚子又咕噜噜响起来,像放了一串鞭炮,两个黑乎乎的脑袋同时抬起来,林海棠比较尴尬。
程聚站起来,一双冻得通红的手在裤子上擦干,“饿了,想吃什么。”
“你最拿手的。”林海棠不挑,接着又补了一句,“老板,我今儿没带钱出门。”
程聚斜她一眼,“佘着。”
见程聚转身去拿烧烤,余庆生揪住菠菜头,拔下一片片绿油油的菠菜,特别应景的说了四个字,“暗送秋波。”
程聚反手就给了他第二记手刀,疼得余庆生像出鞘的箭般窜起来。
林海棠看一眼那把被升华的菠菜,打趣余庆生,“你他妈可真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