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岐这才恍然大悟,附和道:“端午是个大日子,的确得办飨会宴。”洗完脸后精神了许多,“定了谁抬杯主持吗?今天不会还是三婶吧。”
月盈帮她挽着发,扳着她的脑袋看了看:“这就不一定了吧,姑娘和少爷用那漫云香坊狠狠的赢了三房一局,在锡平彻彻底底打出了名声,而且那飨会宴的名单奴也看过,除去该宴请的亲朋,还多了不少特地拜访而来的生脸,想来都是冲着姑娘您来的,冲着长房来的,他们三房是争不过的。”
程岐点了下头,却又被月盈强制性的托住,赶紧挺直身板配合:“是了,从前长房势微,事事都被三房力压一头,现在不一样了。”
月盈笑道:“是啊,今天可得好好的打一个翻身仗。”
程岐瞥眼程衍,那人的表情也逐渐认真起来,淡淡道:“不错,待会儿去了蘅芜院,那食案之上,怕是得好一阵明争暗斗了。”
程岐起身,瞧着自己那整装待发的精致样子,冲着镜子灿然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亮晶晶的,敲了敲胸口:“谁来也不怕,走吧!”
程衍瞧着她的样子,偷摸轻笑,复又板着脸道:“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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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院里,朝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程岐今天本不想继续挨着程姝坐,但不想打草惊蛇,也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岫,你尝一口这个鱼肉。”
程姝亲昵的给她夹了菜。
程岐配合着吃了,不住口的赞叹道:“好吃。”
瞧着她又恢复从前那没心肝的样子,程姝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不该,转头对上程云夺的目光,她眼底一闪为难,却还是遵从那人的吩咐开了口。
“阿岫。”
程姝淡淡道:“那个兰蔻的香水姐姐也用了,可真是神气的很啊,平白倒出来没有任何味道,点了小炉之后,才是芳香宜人呢。”
程岐喝了口汤,眼睛只盯着那食案上的饭菜,她知道程姝这是在明里暗里的打听着那由粉化水的方子,遂随口说道:“玉儿姐喜欢就好,那东西不呛鼻,味道的依附性也很不错,我叫香坊的伙计再给你送些用。”
程姝一愣,讪笑两下:“那倒是麻烦你了。”
程岐就这样顺理成章,很是自然的堵住了她的话口:“麻烦什么,咱们可是好姐妹啊,以后我弄出新的,更好的,第一个送去给你用。”拍了拍程姝的手,发现那人的指尖凉的很,没有戳穿,依旧笑嘻嘻道,“你用不了,也可以拿走分给你那些闺中好友,叫她们也帮忙试用,帮香坊宣传宣传。”
程姝见状,只得点了点头。
程云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着程岐嘴里什么试用,宣传的,这才知道自己小瞧了程岐的脑力,这孩子不光撕逼厉害,经营头脑也很是不错啊。
那缎庄和香坊在他手里一直是不温不火,可一到她和程衍的手里,非但起死回生,更是兴隆至极,一路扶摇直上。
现在整个锡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他,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老人,还不如两个半大的孩子,更有人说,程岐不愧是程云央的亲生女儿,和自己亲爹一样有生意头脑,就算他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人家先天优秀。
另一边,也就是二房那边,从前看着三房独大,程云杉为了在这府里更好的维持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要巴结三房,贬踩长房过生活。
现在,时局有变,他捏不准谁的来日更长,话也说的少了。
倒是程珮不愿意了,她方才看着程姝和程岐好姐妹的说着,丝毫记不得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三妹,轻咳两声:“阿岫姐,这香水难不成只有玉儿姐的份儿吗?”
程岐看也不看,继续低头吃着饭。
程珮被晾的极其尴尬。
程姝见势,忙打圆场道:“珮儿若是喜欢,姐姐分你一些就是了。”
程珮本意不是这个,是程云杉要她去和程岐缓和一下关系的,但她心里却清楚的很,自己和程岐那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手,是不可能和解的。
“谢谢玉儿姐。”
程珮冷眼看着程岐,又道:“到底是玉儿姐姐体贴,只是阿岫姐……果然出了名气,受人追捧了,就不把自家姐妹看在眼里了。”
她这样酸溜溜的说完,朝食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郑氏在下面轻拍了拍她的腿,正想着如何收场。
“程珮,我听说你最近和那陈家的陈望,走得很近啊。”
程岐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满桌的人闻言,注意力嗖的全都聚集到了程珮的身上,那人一愣,眼底的慌乱几乎是喷涌式的,筷子好悬没拿住:“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果然,就算程珮平日再怎么飞扬跋扈,本质上依旧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心里的小秘密被人拿到明面上说,一下子就没了话头。
而程岐侧头看她,手里还不停的舀着汤,无辜道:“是吗?我听青苗说,她和月盈偷偷跑出去看戏的时候,在那黄金园看到了你和陈望。”
被,被看到了!
程珮瞪眼,刚想解释,旁边的程岱直接一句话甩来,将此事板上钉钉。
“你们两个一起看戏做什么?”他说道。
“我没有!”
程珮被发现了,只得苍白而激动的辩解道:“你们姐弟俩胡说八道什么!”
程衍一早吃完,将最后一个虾仁夹给程岐,抱臂冷凝道:“你们姐弟俩,这会儿又不和我们长房是兄弟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