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山脚,那大雨浇的人头昏眼花,程岐穿着粗气,借着那闪电的光勉强辨认方向,剧烈的雨声中,她的声音异常的渺小!
“程衍——”
她快要喊破嗓子。
方才在山脚小路的不远处,她瞧见了一片激烈的马蹄印儿,看来程衍到过这里没错了,只是怎么寻都不见人影。
“程衍——”
“你在这里吗——”
“程衍——”
…
…
青泉山庄的厅子里,长房的一行人急的团团转,顾氏着急的眼睛血红,握着孟姨娘的手,不安道:“这……这两个孩子不会有事吧。”
程岚忙道:“母亲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说咱们庄子上已经派伙计往那边赶了,阿岫和宗玉一定会没事的。”
“都是……都是奴才不好!”
那家厮跪在厅中,满脸的愧疚道:“竟……竟忘了程渊少爷今天没有去圈地,都是奴才不好!”说罢,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沈鹿瞧着那家厮的额头汩汩流血,忙捂帕子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那家厮闻言,这才灰溜溜的出去。
程岱看着,登时起身:“我去!”
“你给我坐下。”
程渊对面看着,皱眉道:“太衡,现在庄子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去添乱了,这阿岫和宗玉还没回来,你再出去,你这不是要大伯母的命呢吗!”
程岱听到这话,忿忿的啧了一声,又不情不愿的坐下了。
…
…
国公府的三友轩里,程珮听着那激烈的暴雨声,说道:“青泉山庄那边想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桑叶从外面进来,闻言点头道:“是,已经派了许多伙计出城去山脚寻人了,这偌大的雨,加上山脚的频繁小震和泥流,就算那两个人命再大,想必也大不过老天爷了。”
桑叶点了下头。
程珮想了想,又问道:“对了,青泉山庄那边有没有消息,说要找程姝问话什么的,亦或者,只是关于程姝的消息。”
桑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没有。”
“没有?”
程珮微微皱眉,说道:“那在山庄门口看门的小隆,不是你老家的堂弟吗,难道没有按咱们说的做,把素槐供出去?”
桑叶连忙道:“小隆的衷心,姑娘自不必怀疑,只是……”她分析道,“许是长房不想在此事有结果前,把此事闹大,所以才按下程姝和素槐的事情不表,只等着落定后,秋后算账。”
“最好是这个样子。”
程珮冷冷的说了一句,听着外面天幕上那越来越大的雷,和越来越激烈的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欢愉,越来越得意洋洋。
…
…
出城后的官道上,程衍快马加鞭,那雨水打在脸上,无疑于剥皮抽筋一样的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他从山庄出发后,去子矿附近寻了一寻,并没有发现程岐和马车的身影,便觉得不对,谁知顺小路快速回去城门口,却得知那人一人一马的又折返出城去了,他要紧牙关,只得又原路返回!
妈的,早知就不顺小路了!
又和这死丫头错开了!
只是这样剧烈的奔袭下,程衍的体力熬得住,那胯下的骏马却有些体力不支了,程衍只得稍微放慢速度,这天大的雨,却丝毫浇息不了他心里面因为着急而燃气的火来!
终于,又到了那山脚附近,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发现了程岐留下的更新一层的脚印儿,忙跟着追了上去。
“程岐——”
他边跑边喊着,怎奈这雨越来越大,把那些脚印儿冲走许多,程衍心焦如焚,冒险爬上山丘,拼尽全力的大喊道:“程岐——”
“我……我在这儿……”
对面的山丘下,传来那人隐约的小声。
程衍眼睛一亮,忙的跑过去,对面的山丘是个矿坑,要是那些砂石塌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只听轰隆隆一声从那山丘处传来,雨水的冲刷下,那山丘顶瞬间塌了一块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去!
“程岐!离那儿远点儿!”
“啊——”
程衍嘶喊着,却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那矿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愕然的粗喘着气,嗓子疼的裂开,连连咳嗽两声的跪在地上,瞧见那砂石下的一只绣鞋,正是程岐的。
“小……小岐?”
程衍喃喃一声,又放开嗓子吼了一句,只觉得自己的天,是真的在此一刻塌陷了,他飞速的膝行过去,盯着那巨大的雨,和那山丘随时再次坍塌危险,伸手将那些石块泥土一片片的扒开!
“小岐——”
程衍绝望的仰了仰头,手下不停的扒着那泥土,急喘着气,喊的时候有些哭腔在嗓子里:“小岐——”
“程衍?”
正当他眼前快要发黑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程衍浑然一震,停顿两秒,然后不可思议的转回头去。
程岐站在雨里,睫毛被雨水砸的不停的颤抖着,瞧着程衍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试探道:“是你吗?”
程衍被攥住的心脏又重新跳动气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看着面前几米外的人,然后猛的扑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程岐被程衍撞得胸口好疼,却还是搂住了他的背,当真是从未见过这人如此慌乱的模样,便安抚道:“我……我喊完之后,瞧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