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九子远去后,夏青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五羊道人却仍然板着脸,看向夏青等人的目光冷冷的,没有丝毫感谢的意思。
果然是个怪人!
夏青等人彼此对看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白小妖最会说话,娇滴滴地走上去,“前辈,你身体还好吧?”
“好什么好,都只剩半截了,你没看见么?”五羊道人冷着脸,声音也是冷冷的,不给白小妖一点面子。不过,看他的伤口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不可能是被黑龙九子留下来的。
“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青牛城主出来圆场,四下看了看皱起眉头。
黑龙九子前脚刚走,广场上的巨人森林就全都消失了,还原成半透明的雾气,离众人远远的。但不一会功夫,雾气就弥漫开来,又隐隐占据了整个广场,似乎有杀不完的罗刹魂魄,空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五羊道人脸色突然变了,转身就走,往观海楼走去,匆匆忙忙的似乎有什么担心或顾忌。
“走,快跟上!”
夏青等人对看一眼,赶紧跟上。刚刚走进观海楼关上大门,铺天盖地的雾气就潮水般涌上来,狠狠地拍打观海楼的大门。从窗子看出去,广场上又恢复了原样,变成了罗刹魂魄的海洋。
夏青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观海楼。
出乎意料,里面非常简朴,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墙壁上倒是刻着一幅幅古老的壁画。壁画的内容也五花八门,有庞大恢弘的战争,有光怪陆离的异域空间,也有动作连贯的修炼者,似乎记录着什么功法。
白小妖和青牛城主等人也都在凝神看着周围的壁画,想要从中参悟什么奥秘。
五羊道人一声不吭,冷着脸向二楼走去。
“走!”
夏青迅速跟上,一行人跟在五羊道人身后。
五羊道人还是不吭声,用双手把身体撑起来,一步一步往上走。
众人也默契地不说话,边走边暗暗打量。观海楼每一层都差不多,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仔细观察,每一层的壁画似乎都大有不同。但具体区别在什么地方,夏青一时间又看不出来。
“公子,壁画上人物的装束每一层都不同,似乎描述的是不同时代。”白小妖眼尖,在夏青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夏青心头恍然,被白小妖这么一提醒,果然发现了重点。
壁画的内容五花八门,但每一层的壁画,人们的装束却是差不多的。第一层,人们的装束和现在差不多,不注意还以为是中州某个地方的人;第二层就不同了,人们的装束明显不同,女的披凤霞,男的喜欢戴高冠,这样的装束夏青曾在出土的墓葬里面见过,起码有了五六百年的历史。
第三层的装束更加古老,距今只怕有了一千年历史;第四层,起码有了三千年历史,壁画上的人物可以凌空而行,每一座建筑都带着独特的灵气,似乎描绘的是仙国时代;第五层,壁画上多了各种形态的生灵和异域空间,只怕有了六七千年历史;第六层,描绘最多的是各种祭祀场面,有人一头撞倒一座山,有人单手把十万大山托起来,年代更加悠久,许多人的袖口上绣着一个字‘巫’。
“第四层,描绘的是古仙国时代。”
“这第六层,描绘的是大巫时代?”
夏青心中一动,突然心生有了一个惊人的念头,越看越震惊。如果真是这样,观海楼内的壁画就太珍贵了,记录的不是什么风土人情,而是一个个时代!
在一幅巨大的祭祀画面前,夏青停下了脚步。
画面上,滔天洪水淹没了群山,只剩下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露出水面。山峰似剑,给人扑面的杀气和威压,一个人面蛇身的巨人从水下钻出,昂头呐喊着腾空而起,一头向高耸入云的山峰撞去。肃杀、压抑、愤怒,种种情绪浮上夏青心头。
一瞬间,夏青有些恍惚,似乎身临其境在空中目睹这一切,眼睁睁看着人面蛇身巨人一头撞上去,耳边响起巨人的震天怒吼和人群的惊叫声。慢慢地,肃杀和愤怒等情绪通通消失不见,夏青心头只剩下深沉的悲壮。
“公子,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夏青耳边传来白小妖的呼唤声,这才缓缓地醒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壁画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墙壁上的壁画。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壁画上的海洋碧光粼粼,似乎当真涌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幻觉?
还是刚刚时空错乱,进入了壁画上记录的大巫时代?
夏青惊讶,有些分辨不出这是现实世界还是幻觉了,探索缥缈城那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经意间就再次重现。这五羊道观,果然古怪!
“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白小妖再次呼唤,有些慌了,“别吓我们,公子……”
“小妖,我没事。”
夏青回答,指尖轻轻抚摸古老的壁画,然后,慢慢地把手缩回来。雾州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壁画绝对不简单,说是价值连城也绝不过分!
咦!五羊道人似乎也有些惊讶,转身看着夏青,打量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上走。
这里已经是观海楼第六层了,记录的是比古仙国还要古老的大巫时代;再往上走,就是观海楼最后一层,那里记录着什么?比大巫时代更古老的,是什么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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