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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补眠的、还是做女红的,东西厢里的宫奴们都挤到窗边,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透着窗子的缝隙盯着花宫女的正房;没有人不担心、没有人不害怕,大家的脸色都是惨白没有血色的,因为都在怕那太监们是来领她们走的——这一走就有去无回了。
红鸾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衣袖,脑中转过了很多的主意却没有一个能保住她的性命:宫奴在宫中就是连蝼蚁也不如的存在,真有谁在乎她们近二十人的生死吗?
不多时花宫女便自正房里出来了,而太监们都留在了屋子里;听到花宫女唤她们出去的声音,红鸾不自禁的看向大妞,和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目光里只有惊惧。
硬着头皮站到院子里后,众宫奴都低着头,胆子小的身子都在抖个不停;如果不是宫中的规矩严厉,相信现在已经有人哭出来了。
“前几天去东宫当差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花宫女开口了,自她的语气以及她脸上的神色,都判断不出她提起此事是吉还是凶。
众宫奴都应了一声“是”,那倒霉至极的差事她们是推不掉。
花宫女扫了一圈宫奴们:“有谁在花丛中遇到了外人?”
红鸾的心一跳,她却不敢抬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索着花宫女前后两句话,第一句没有什么可是花宫女应该不会说废话——是试探,想在她们这些人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吗?第二句话中的“外人”两个字很有意思。
外人,是指她们这个院子之外的人呢,还是指宫外的人?
红鸾还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天晚上躺,是不是已经被捉到了?不然宫里也不会在事情过去三天后再来问及当天晚上的事情才对。
没有人说话,因为红鸾没有说话,其它人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外人,自然不会出来承认此事。
花宫女又扫视了一圈:“是谁,站出来吧,不是坏事儿。”她也没有说是好事儿。
红鸾的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是绝不肯上前一步的;不要说她不相信花宫女所谓的不是坏事,就算是好事儿她还记得母亲生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福祸两相依”,天知道好事儿背后会是什么。
眼下最佳的保命手段莫过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中的规矩原本就是如此:不应该看到的就定要忘掉。
红鸾在一个地方没有站稳前是很守规矩的,她多半的时候都是个“老实人”,因为老实人能活得久一些;所以她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忘了,不管是谁来问,就算是古安平红鸾也不会告诉他的。
看到宫奴们谁也不动,花宫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有人知道了,你就是不站出来也瞒不过去;而且真得不是坏事儿,站出来吧。”
依然无一人动。
花宫女有些无奈,她的脸沉了下来:“我的话你们没听清楚吗?”
“不要如此、不要如此;”一个蓝袍的太监走出来:“洒家姓孙,是长乐宫的掌殿,你们不用害怕,那天晚上你们当中的某个人遇到的不是刺客而是太子殿下,现在可明白了?”
宫奴们震惊的相互看了一眼,如果不是宫规森严怕是要小声议论一番;不过众人脸上的苍白都不见了,现在大家都在想那个幸运的人是谁?不管当天晚上是不是救了太子殿下,现在宫中的执事太监来寻,相信她再也不会是一名宫奴要飞黄腾达了。
红鸾听到孙太监的话后心头一颤,脸色更是白了三分,她努力的憋气直憋得自己满脸通红才做罢:就是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异样来,现在大家都一脸的好奇与兴奋,她满脸的苍白就太显眼了。
她没有站出去攀太子这棵大树,因为来得人并不是东宫的太监,长乐宫是哪一位贵人所居她不太清楚,可是东宫就是东宫,东宫并不叫做长乐宫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子在禁宫之中遇刺,而后长乐宫的太监来寻太子的“恩人”——红鸾只感觉到毛骨悚然而已,完全没有因为她救了太子殿下而有半丝的兴奋。
孙太监扫过在场的宫奴:“真得不是你们当中的一人?太子知道后只怕要失望了,也可惜了大好的前程啊。”他摇着头转过身去,作势就要回屋里去。
“公公,是、是奴婢。”一个东厢的宫奴站了出来。
红鸾倒真是有些意外,同时她发现刘秀轻轻的跺了跺脚:刘秀的脚已经提起,可是却被那宫奴抢先了;红鸾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双目。
孙太监转身看向宫奴:“是你?”他上下打量一番那宫奴:“你能不能告诉洒家,你是怎救殿下的?”
宫奴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孙太监还有此一问;而红鸾在看到宫奴微愣后嘴角抽了抽: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问也不问才真正的奇怪,这里是事事处处都讲规矩的皇宫,事关太子怎么可能不问个清楚明白?就算你答得滴水不露,说不定还会查一查你的祖宗八代呢。
宫奴愣过后就战战兢兢的说了一番话,所说就是她如何把太子护在身后、藏在花丛下;听上去倒还真有六七分可信。
红鸾却在她一开口就想摇头,知道此宫奴的性命怕是不保了。
孙太监笑了,笑得很柔,只是太监因为身体缺陷所以阳气不足,他的笑容就有些阴柔了:“哦,说得很好,很动听,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