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珈!”
顾念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喊出了声。
然而洛珈竟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出去。
顾念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
是***要造反?!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不时发出滴答声,提醒着顾念时间还在流逝。
顾念的眼眶渐渐红了,身体中为数不多的水分化作苦涩的『液』体涌出眼眶,蔓延爬过她的脸颊。
洛珈提着粥回来的时候正对上顾念红彤彤的眼睛,他的心口一疼,却还是忍住了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把纸袋放在桌上,洛珈顺手拿起桌上的抽纸扔到了顾念怀里。
因为他这不甚温柔的动作,顾念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自己一边抽着纸擦眼泪,一边抽搭着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洛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哭,十分钟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出一声:“憋回去!”
他必须得阻止她的眼泪了,她都快把他的心哭碎了。
“!!!”顾念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充盈着泪水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
“你还有理了?”洛珈发誓,如果不是顾念现在在病床上,他一定把她拎起来抽一顿。
嗯……当然了,如果顾念真的不在病床上躺着,洛某人会发的誓估计就是——如果顾念不是个女的,那他一定把她拎起来抽一顿。
顾念眼眶里的泪水被他这一嗓子吼得纷纷砸落,她扁着唇,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终于缓过神来回了句嘴:“你、你凶什么凶……”
“凶?!”洛珈被她气笑了,他点着头,目光死死地锁在顾念的脸上,难得对她爆了粗口,“顾念,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字典里没有危险这两个字?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江清羽修复了定位器,你***都死三四个来回了?!”
顾念被他吼懵了,她抿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子能保护好你!也***能保护好你儿子女儿!顾念你***就不能相信我?”洛珈说到气处,一拳砸在了墙上。
顾念的肩膀猛地一抖,随后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终于回过了神来,歇斯底里的冲他吼了一句:“那你死了怎么办!”
“我……”洛珈被她一句话噎住了,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知道顾念为什么去冒这样的险。
两次,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给他们当眼睛。
一个连看恐怖片不敢的姑娘,她……到底哪来的这种勇气?
或许周温华说的没错,顾念做这事儿比他更合适。
但他怎么能不心疼?
她的胸口还留着那道疤,拇指也因为承受定位器的两次电流爆破而乌紫一片,至今,也没消退半分。
他承认,如果没有顾念把伦敦闹得天翻地覆,他们的行动可能还要延迟许久。
他也承认,如果没有她那一把大火,他们围剿的行动可能要付出许多条人命为代价。
但他……宁可把自己的命交到敌人的手上握着,也不愿意看到她为了自己拼命。
洛珈叹了口气,弯下腰想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花。
一个软绵绵的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一点儿都不疼,她太虚弱了,就连打他都提不起力气了。
“不、不用你假、假好心!”顾念抽抽搭搭的自己抽出了一张纸巾,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水。
看着她把自己的脸当桌子擦,洛珈有些心疼,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抽出纸巾,轻缓的替她擦着眼泪。
“我活着,不就是要为你挡住风霜吗?”他的声音轻缓,其中又带着一丝无奈,“好了,别哭了,本来就有些脱水,再哭又要打吊瓶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洛珈怕是要思考一辈子了。
顾念的眼泪因为洛珈一句“打吊瓶”而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努力地控制着眼泪不让它再流出来,打针什么的,虽然她已经是孩子妈了,但还是很害怕啊!
洛珈见她渐渐地止住了哭,轻叹了口气问她:“疼不疼?”
“……”顾念抿着唇点了点头,像是嘴巴上被贴了封条似的,连一个字都不肯说,用这种拒绝沟通的行为来告诉洛珈:她、很、生、气!
“知道错了吗?”洛珈的声音更温柔了些,生怕再惹她哭。
“……”顾念的嘴巴抿得更紧了,大眼睛直视着洛珈,似乎在说:你都没认错、凭什么要我先认错?!
洛珈无奈投降,他『揉』了『揉』顾念的头,轻声说:“好,我错了。”
嗯,他一个大男人,和这小丫头计较什么?
反正……哄她也哄习惯了。
“……你错哪儿了?!”顾念嘴巴上的封条瞬间被撕开,她瞪着洛珈,大有他不说出个百八十条错处就不放过他的架势。
洛珈深吸了口气,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和一个病了的女人计较。
“我不该……吼你。”洛珈足足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把这句话挤了出来。
顾念『揉』了『揉』鼻子,声音中还带着哭过之后的『奶』音:“还有呢?”
“不该那么凶。”第一句话说出来,这第二句说出来就容易多了。
洛珈觉得自己这认错态度真的可以写进典籍,留给顾禾宁以后追姑娘用来参考。
顾念点着头,小脸儿还鼓着,不依不饶的继续问:“还有呢?”
洛珈一噎,伸手『揉』了『揉』顾念的头,面带笑容的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