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虚空花园,伴随着生命峰会的落幕似乎失色不少,但唐玄知道,这一定是错觉。
它们依旧灿烂,炫美,光影迷蒙,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宇宙虚空中,尽情放纵自己的光与色,馨与香。似乎有没有观众,它们都是自己,只属于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诉说着过去的记忆。
谁还记得,李元真?
唐玄记得,或者这片对于任何生命而言都不算小的世界,这个包含了无数星球,星体,辽阔都无法形容的宇内世界,也只有他明白李元真是怎样一个存在。在这一点上,就连神圣星系那些祭祀、神使们也都不甚了了。
过去,他们疯狂的崇拜着一颗星球雕塑出来的神圣,不分昼夜的祭拜着它。直到有一天神像被掳走了,途中遇到了唐玄。
而唐玄,又成了代替了静的神圣,成了动的信仰。
唐玄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与日俱增。
他的思考,他的行动,他的担心和忧虑,他的一切,都尽量隐藏着,因为其他生命接受不了。
在关于神圣与心灵寄托的理解上,唐玄也是茫然的。他并不知道怎么的,神圣星系就会把他当成了神,当成了新的信仰崇拜的对象,甚至他的一言一行都成了神圣星系亿万生灵,祭司们,神使们竞相传唱、研究、深思的对象。
“明明只有你,才是神呵······”唐玄静静的坐在虚空花园的花丛中,万籁俱寂的虚空花园中如此静默,花朵摇曳的光影似乎都刻意的压抑着,没有丝毫声息发出。
神,只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存在于宇宙发展的某一个纵横天地,热血沸腾的阶段。
而神这种生物,像骄傲又肆无忌惮的病毒和不听话的细胞一样,不光感受到了束缚,还不甘于束缚,妄想啸问苍天。
纵横天地的能力,波澜壮阔的思维深度,见微知著对时空的掌控能力,光辉璀璨的创造力······种种一切,终于为某个俯视一切的存在所嫌弃和畏惧,甚至不惜为之将寰宇一切,无数寰宇泯灭成尘,从新来过。
这个存在,可以理解成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个生命无法触及、感知的地方,自行其是,却又默默的关注着生命的一切。
唐玄的思维滚动着,带动起虚空花园广大的花之潮汐,缤纷的色彩,摇落的花雨,这一切,美,已经无法形容了。可他却无心观赏,神思恍惚着:“从某种程度上讲,我,是不是那个不听话且有毒的细胞呢?”
渐渐的,唐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
大上生,无界生命!
他有一种猜测,之所以大宇世界到现在只有自己一个无界生命,恐怕和纯于意,和自己体内的那朵仍在不断进化的光之唐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关与这个问题,没有谁会给他答案。
纯于意,曾经的大于至尊,早已走完了自己不着调且短暂而又壮丽的一生,他究竟怎么与“天机”接触的,又是怎么忽悠,怎么偷东西的恐怕成了一个永远都没有谜底的谜。而关与唐花的进化,所有的思考都是唐玄自己的猜想和假设,又有那种能够得到证明呢?
又是一通瞎琢磨呵······唐玄苦笑着,慢慢站起身,身躯在意念的指引下缓缓上升。
直到唐玄的身躯站立在虚空花园万丈的高空上,却依旧看不到这片太空花园的尽头处,只是这个角度俯视下,下面的花,更加的繁盛,鼻端似有幽香。
宇内世界彷佛有条线,这无数天体,无数进程错落的生命星球,千奇百怪具有主动意识的生命体······这些都是缘起之后瞬间爆发的灿烂,又在无数年的业力中,各自向前发展着,直到劫灭的到来,又是瞬间一切化为虚无。
每每想到这里,唐玄的脑子里就像钻进千万把利剑一样,翻滚搅动着,将他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无形的巨手,轰轰的杂音,似乎在以莫大的威严告诉他:想这些干嘛?飞天遁地,吃饱喝足,长生不老······你还想要咋样?净想没用的······
“操!”唐玄额角渗出汗珠,以大上生的强大,吐出一个市井杂音,充满着三俗的味道。
“你们都解脱了,真羡慕。”半晌之后,唐玄无奈的低语着。
这个你们,既包括纯于意,也包括李元真。
唐玄对于纯于意的了解也仅限于从陌离那里得来的道听途说。而对于李元真却是亲身接触过,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神”的强大。
李元真的一生充满着悲情的味道。
刚出生就赶上世界末日,万神崩殂。还没等发挥神力,享受美丽大世界呢,就和伏明月一起被圈进了道隐归藏这片意念中的广大,实际上的虚无之地,更在外面加上了灭神的装置:化外法圈。
这一圈,就是无数元会,数十万年······
好不容易出来了,立马来个镇神寺捣乱,而规则也亲自镇压,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剩下半拉身子逃之夭夭,来到了冥土星系。
到了这里,本以为春天来了,以他的力量,顷刻间便可让天地色变,圣人飙血,可谁又知道遇到了恐吓,给了个屁大点的地方反省,整日里担惊受怕的。
好吧,破釜沉舟出来似乎没事儿,几近疯狂的他,跨越时空长河亲自狙击星空战场上的亿万生灵,来势汹汹。当然,他并没有认为自己穿梭虚空,一拳打爆千万战舰有何了不起。
神,难道不是本该如此么?在凡人面前秀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