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蕙言用完朝食就一直百无聊赖的在屋里坐着。
丫头给她上了一盘没吃过的新鲜糕点,好像是叫什么糖蒸酥酪,软软甜甜的。
她吃的却百般无滋味,弱弱的问丫头,“姐姐,我想吃窝丝糖……”
丫头怔了下。
这糖蒸酥酪可比窝丝糖好吃多了吧?窝丝糖都烂大街了诶!
话还没出口,却见眼前适才还畏畏缩缩的人猛然站起来往前跑去。
“你回来啦!”
帘子打开,脚步声整整齐齐的迈进来,少女欢欢喜喜的上前挽了秦妙言的手,“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啊,都快过年了,不回去我心里不舒坦!”
“你偷跑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被人骗了再也回不去了该怎么办?”秦妙言挑眉问她。
秦蕙言干干的笑:“情况紧急,那啥,这不是事急从权嘛!”
小身板一挺,说的好似自己多有能耐似的。
秦妙言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日后可能冒这样的险了。”
秦蕙言龇牙咧嘴,“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而且我现在也好好的啊。”
青黛笑了:“三姑娘,二姑娘只是担心您,况且您现在不是也看到了,二姑娘没事的,她素来聪慧,您该是放一万个心的!”
倒是她,平白给人添了麻烦……秦蕙言自知理亏,也不说这事了,拿起桌上的糖蒸酥酪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好像觉得味道也不错……她就要给秦妙言尝,“萧夫人对你真不错,这乳酪,怕是一般人家都买不到吧!”
“来者是客,她还能慢待你不成?”秦妙言吃了一小口,笑着说道。
“那这谁说的准,也得看人嘛,”嘴巴里甜甜的,又不知想到了,面上也甜甜的笑了,她又悄悄问道:“我听说萧家有位深入简出的大公子,样貌十分俊美,二姐你一定是见过的吧?”
秦妙言瞅她一眼:“你打听些这个做什么。”
“是从前在清平就有人说,”秦蕙言严肃的纠正,又笑嘻嘻道:“你跟在萧夫人身边的时候,可有见过他?和他说过话没,他对你印象如何?”
“嫌酥酪不够好吃,想回家现在就可以。”秦妙言微微挑眉。
“哎呀,我这不是好奇嘛!”秦蕙言一点也不怕,晃着秦妙言的手嘟囔道:“二姐姐你这么得萧夫人的喜欢,就没想点过别的,况且以你的样貌和……”
“蕙言,”秦妙言断然叫停她,很无奈:“这可是在别人家!”
这院子外可都是萧家人,若是听见了再在背后议论她一两句,那她这些时日来刻意的回避怕是也得被人说成欲擒故纵了。
秦蕙言捂住自己的大嘴巴。
“你就当我瞎说吧,太无聊了。”她讪讪说道。
…………
审完牛四娘俩,签字画押之后这事基本就尘埃落定了。
和李县令那边通信完毕,看来这事背后的主使都是傅老爷一个人。
县令大人得了萧家的指使,便去信给李县令说,傅礼此人他先关押好,不日便往兰陵押来。
按照律法,这罪是要判二十年的,家产一律充公,毕竟张大是真真切切被傅老爷害死的。
不过张大的家人和牛四娘俩不一样,事先他们并不知情,皆以为真是秦家的回春堂害死了张大。
之后得知真凶是谁,心中羞愧无比。
尤其是张二,想起那日自己的咄咄逼人,便亲自上门谢罪,秦大老爷本不想受,毕竟不知者无罪,张大也是真真死了的。
两人又是愧疚又是唏嘘,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牛四和他老娘可就惨了。
谋害媳妇与其亲骨肉,尽管未遂,但惹了众怒,听说升堂的时候差点被兰陵的陆续赶来的父老乡亲们唾沫星子淹死,还是县令大人赶紧退了堂才保的两人小命。
最后判了牛四与其妇崔氏和离,和老娘一起被关进了东昌府的大狱中,再加上有有萧大夫人的特殊关心,县令大人估摸着没个十几二十年出不了。
清平那边也给秦妙言来了信,是大太太写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家人已经被看守起来了,还没有完全清算,据说是因为傅老爷不这些年不止卖过一两种假药,入了狱之后他之前做过的缺德事全被所谓的心腹全盘招了出来,目前还在一一审查中。
最后又问起蕙言来,说是秦二老爷而今在家中急的都要疯了,问蕙言在不在兰陵。
还是因为林姨娘提了句,说是蕙言离开之前似乎很担心妙言,说不准就是去了兰陵。
没想到之后秦妙言回信,蕙言竟然是真的在兰陵!
这两姐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亲近了不少……岂止是不少,大太太拿着秦妙言飞鸽传来的信,一时怔怔。
秦敬言是哭笑不得,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瞎担心,怨不得妙言对她说,两人只是有些误会。
看来现下是……解开了。
按照萧大夫人的意思,秦妙言是可以在家里过了年再回来。
也有充足的时间谋划,黄陵和赵掌柜她都是放心的。
其实本想要带着黄陵回清平过年,只是黄陵说什么也不愿意。
也许是不想触碰伤心事,也许是心里一直难过那道坎,秦妙言也只得暂时放弃。
交托完回春堂的事务,三天之后,便启程上路。
走的水路,反正也不急,慢悠悠的,又三天才到了清平。
舷梯抛下,秦妙言扶着秦蕙言先下去了,自己才同青黛茯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