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自然不可能没有理由的离去。
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的耳朵动了动。
之所以他的耳朵会动,是因为上方传来了的脚步声。
以他的实力,当然有信心将那个人杀死,哪怕这里是戒备森严的地府。
可他没有信心在惊动赤瞳之后还能成功救下景月。
不知为何,库利扎尔在修建地府时并没有设置电梯。
不管是狱卒还是别的什么人,要想抵达地府的深层地狱,都只能踩着狭窄的阶梯一级一级向下。
反过来看,如果地狱中的那些妖魔鬼怪脱离了囚室,也只能通过阶梯向上。
在赤瞳的防护下,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能逃出去。
噬梦者是接近坎特的强者,地府自然关不住他,但景月不同,这个不到六阶的小姑娘只能在赤瞳的全力攻击下香消玉殒。
布拉夫提着灯,走进景月的囚室。
他挑了挑眉。
景月果然被人放下来了。
值班的狱卒刚刚换守,下一轮用餐时间也还为时尚早。
难不成是上一任的狱卒忘记了将景月重新吊上去?
他摇了摇头。
不管是别人的帮助还是狱卒的疏忽,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他从腰间拿出钥匙,将锁住景月的铁链打开,轻轻地将她背在背上,抬步向上走去。
……
……
景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没有被束缚的感觉,身体的触感柔软而熟悉。
她睁开眼睛。
原来是在寝室。
为什么会在寝室?
她皱着眉,想坐起身来。
四肢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神情一滞。
布拉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别动,地府的锁链完全限制了你的灵力和恢复力,被吊在空中这么久,血液循环严重受阻连带着你的四肢都会出现胀痛感,短时间内你还下不了床。”
“老师?”景月问。
“是我。”布拉夫点头。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景月的神情充满疑惑。
“出来了就行了,不用问为什么。”布拉夫的神情依旧冷淡。
“那你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景月挣扎着起身,腕间的白沙布顷刻间染上红色。
布拉夫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景月看着他,视线一动不动。
“我说过,我会在你身边的。”布拉夫最后说道。
景月微怔,笑了起来。
有些开心。
没有被人忘记的感觉,很好。
布拉夫突然说道:“你先养伤,养好之后我会带你去重庆分部。”
景月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布拉夫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继续留在库利扎尔求学了,长老会已经通过了我的申请,你将直接毕业成为b级猎魔人,由我带队前往赢溪,接任赢溪分部的所有工作。”
比起长老会同意她毕业这件事,她的去向更令她吃惊。
赢溪。
在地府中这么长的时间,她唯一想念的地方便是赢溪,道路两旁是高大的香樟树,白瓷铺成的步行街中央,一颗高大的黄果树足以挡住整个夏天的阳光。少年少女们结伴而行,
坐在黄果树的树坛上乘凉,手中的冰淇淋吃一半再将剩下的一半涂在旁边那个人的脸上。
景月的目光很深沉,喃喃道:“赢溪?”
布拉夫说道:“综合各方面考虑,赢溪是不二之选,你能在赢溪恢复你景月的身份继续生活,不过一旦我们发现幽灵时,你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回来。”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将景月炸得七荤八素。
她靠在墙上,说道:“意思是……我可以见我父母?”
布拉夫皱了皱眉。
景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布拉夫的神情变化。
老师脸上很少出现冷漠外的表情,最大限度不过是将眉毛挑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为什么会皱眉?
景月问道:“我父母……出什么事了吗?”
布拉夫看了她一眼,说道:“在你进入神会的时候我们便去赢溪调查了你的家庭背景,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你的父母不知所踪,就连赤瞳和地藏王也找不到她们究竟在哪儿?”
景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布拉夫很好地将心疼藏在了眼神背后,“根据邻居和警察那边反馈的消息来看……你的父母,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加上你至尊级灵种对周围的辐射来看……他们很可能是被追寻你而来的幽灵……杀死了。”
景月呆住。
倒不是难以置信。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被自己遗忘的可能。
不久以前,那个冒充父亲的幽灵曾经说过一件事。
她失踪之后,为了寻找她,父母分别搜索南北半球。
可噬梦者在二十年前便出现在了魔灵长廊,时间……对不上啊!
她看着布拉夫,“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布拉夫说道:“今晚九点,等你的状态好些再说。”
景月点了点头。
布拉夫说道:“你再休息一下,我去准备。”
……
……
“布拉夫老师真的不再任教了?”
“听说他这几天一直在长老会忙前忙后地,尝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只能用这种方式换取景月的释放。”
“为什么?”
“你傻啊,景月是韩飞羽的女朋友,布拉夫是韩飞羽的师兄,也是械神大人的师弟,自然会多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