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报答道:“双腿俱断,受刑期间昏迷数十次,若不是程德阻拦,他已经咬舌自尽。”
楚誉哦了一声。
二声。
善无常问道:“有问题?”
楚誉说道:“首先,向勇杰和时谢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将帅不睦?其次,我刚刚才说了,獠牙部至今以来无一降卒,可鞠无言视而不见的行为无疑是在向大荒示好,放在战争双方中便是反意。不该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生,难免让人怀疑。”
善无常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苦肉计?”
楚誉说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真相大白之前,谁又能说得清楚这到底是奸计还是事实呢?”
善无常看着跪下的探报,“弄清楚向勇杰和时谢因何而吵吗?”
探报说道:“具体原因不太明白,但军中有流言称,时谢要将麓燕之地拱手送于将军,这种未战先怯的行为让向勇杰极为不满,以致争吵不休。”
楚誉大悟道:“麓燕之地是战略重地,如此一来,便说得通这件事了。”
顿了顿,他又皱眉说道:“但时谢刚刚借着麓燕的地理优势大胜一场,为何突然遗弃?”
善无常皱眉道:“从地理位置来看,失了麓燕,獠牙部最强硬的防守便在洛城,其外有洛水内有良田,可抗强攻可防围困,难不成时谢想借洛水地利与我背水一战?”
楚誉说道:“那麓燕之地,将军取是不取?”
善无常想了想,一字一句道:“不取。”
楚誉大笑,“可否让在下猜猜将军心中用意?”
善无常说道:“但说无妨。”
楚誉说道:“不取拱手相送之城,第一,可彰显大荒军威君子不受嗟来之食。第二,麓燕三地虽为天险之地,易守难攻,但两江只从其南门流过,对北面防御实在不足,不取麓燕,便不会将自己陷入背水一战的绝地。第三,大荒内部危机四伏,大酋长忙于平叛无暇他顾,取了麓燕三地,后勤补给,战场支援都不能及时送到,同样会延误我军的行进时间。由此看来,取三城的弊,要远大于取三城的利,故不取。”
善无常笑道:“知我者,楚誉也。”
楚誉追问道:“那些有意归降的人呢?将军如何看待?”
善无常说道:“时谢小儿,少年得志,又初逢大胜,难免骄狂,军心哗变是必然之事。”
楚誉皱眉道:“将军小心,我与鞠无言有过数面之缘,深知这位少年将军不论是心智城府还是胸中韬略都极为可怕,按理说,即便他确实心存反意,也不可能将之暴露得如此之快,我担心其中有诈。”
善无常说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诈与不诈,意义不大。”
楚誉提醒道:“将军难道忘了两江之辱?”
善无常说道:“百万军对阵八万还大败而归,如何能忘?”
楚誉松了一口气,心想你记得就好。
善无常看向北方,双目如炬,“既然百万大军吃不下獠牙,那千万呢?我不必和他比拼兵法,我只需要和他硬碰硬既可。”
楚誉微怔,“如此战法,牺牲难免过大。”
善无常说道:“欲成千古未有之霸业,必当流尽千古未有之鲜血。”
他挥了挥手,“吩咐下去,对那些心存反意的人,可小心接触,待到我大军压境的时候,一起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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