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魔主来说,死亡其实并不可怕。
不管是林蝶音还是贪婪之主,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过于歇斯底里。
他们活了太久,久到已经厌倦了生命。
这种厌倦并不表示他们不想活着,只是他们对生死看得很开,通俗的说,便是生死皆可。
活着,皆大欢喜。
死了,慷慨以对。
韩飞羽轻声道:“没看出来你还挺看得开。”
血主说道:“每个人都看得很开。”
韩飞羽摇了摇头,“生死之间总会暴露很多丑恶的东西,世人歌颂的美好有时候在生死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浸了水的a4纸,一戳就破。”
血主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韩飞羽说道:“既然能让我达到不灭,为什么你不选择成就自己?”
血主说道:“首先,我前面用过秘法,那种秘法导致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问鼎不灭;第二,那种方法只适合你,并不适合我。”
韩飞羽挑了挑眉,“这种东西难道还要分情况?”
血主说道:“不然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只有邪主一个不灭?”
韩飞羽皱着眉头,“为什么?”
血主说道:“强者要分很多路,就像你们的天赋一样,有些路适合很多人走,也是大部分人选择走的路。有些路很难,只适合少部分人走。还有一种路,从它们存在的那一刻起似乎便是为特定的一些人准备的。”
血主喝了口茶,“景月走的路,便是最后一种。”
韩飞羽沉默了会儿,“那我呢?是不是也是最后一种?”
血主说道:“的确是最后一种,不过你和邪主又有些差别。”
韩飞羽说道:“我能理解这种差别。”
血主笑了笑,“对了,根据混乱魔主的遗言,她让你在去炼狱的时候把你妹妹也带上。”
韩飞羽微怔,旋即断然开口,“这不可能!”
血主说道:“哪里不可能?”
韩飞羽严肃道:“母亲不可能留下这种遗言;我也不可能会把妹妹带进炼狱。”
血主说道:“以你的实力,炼狱中除了那三个老怪物没人是你的对手,你妹妹在你身边总比在这个世界更安全,别忘了,景月无时无刻不在恢复,而我们没人知道她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发生天灾,洪水,台风,地震,火山爆发......这个世界能杀死你妹妹的东西很多。”
韩飞羽陷入沉思。
血主说的话固然不错,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为什么要让自己带上妹妹?
血主说道:“说实话,我是不赞成你带你妹妹一起的。”
韩飞羽看了他一眼。
血主笑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
韩飞羽说道:“如果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血主低头喝茶,“因为你母亲好歹也算是我的妹妹。至于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带着你妹妹......你见过哪个强者不是孤独的?”
韩飞羽微怔。
血主轻叹道:“牵挂的人太多不是好事。”
韩飞羽说道:“孤独才不是好事。”
血主轻笑道:“牵挂太多,会拖累你前进的步伐。”
韩飞羽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牵挂太多,反倒会坚定我前进的步伐。”
血主伸出手。
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沙。
“看,这是一个整体。”
然后他吹了口气。
所有的沙砾都随风飘散。
血主从漫天风沙中捻下一粒,然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捏碎。
“看,这是一个个体。”
韩飞羽说道:“你这是悖论。”
血主挑了挑眉,“沙砾如同尘埃,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组成成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算是这个世界的奠基,这,就是真理。”
韩飞羽说道:“你在人类世界已经够长了吧?”
血主说道:“快两年了。”
韩飞羽认真说道:“我去过的地方很少,但你想必去过很多地方。”
血主说道:“这个世界上,我没去过的地方很少……包括那些人类列为禁区的地方。”
韩飞羽说道:“去过昆明前往保山那条路的高速吗?”
血主轻笑道:“我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韩飞羽说道:“知道为啥那里漫山遍野的都是树木吗?”
血主皱着眉头想了会儿。
“大概是,为了防止山洪?”
韩飞羽认真道:“那么,如果只有一棵树的话,它还能防止山洪吗?”
血主怔了半晌。
韩飞羽轻声道:“沙土毕竟是无情之物,怎能用来和人类比较?”
……
……
韩可颜这两天过得不错。
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她学姐的人,那个学姐替她准备了一系列生活的必须用品,还打电话帮她在母亲面前圆了个谎,说是自己被国外一所名校看中,可以不通过高考便进入就读。
母亲的反应很奇怪,不过也并非不能理解。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也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的距离。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担心才对。
有敲门声响起。
韩可颜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是那个叫做唐柔的学姐。
据她在路上听到的某些消息,眼前这个女生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哥哥。
说实话,韩可颜挺替唐柔惋惜的。
韩飞羽有什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