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卫校场依东城大墙而建,占地十分宽阔,约有百亩之广,即使有三千兵卒于此演练,也不显丝毫拥挤。
翻身下马,来到校场正中心高台之上,缓步至主将大位前坐下,季陶等人侍立左右,静静等待着城卫的到来。
足足过了一刻钟之久,才断断续续出现一些身穿赤衣甲胃的兵卒,三三两两地走了过来,望着点将台上的韩一行人,议论纷纷。
韩功力深厚,即使隔着七八丈远,且这些兵卒皆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一字不漏的把众人议论之语,听在耳中。
这些兵卒所讨论的,莫过于他这位忽然降至的新左中尉,但言语中并没有多少尊敬,还有一些衣甲较于别的士卒精良,似是兵伍什长之人更是讥笑,这位新左中尉在副中尉的手段下,能坚持多久才灰头土脸的离开此地。
也不怪他们如此想法,以外貌而论,韩虽身材魁伟,但也只是较于同龄人,面容还是过于稚嫩,且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那家贵胄后人,被派来镀金来了。
此些言论,韩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根据之前季陶所得情报,自前左中尉被他所杀后,东城卫日常管理,皆由副中尉赵宾代为管理。
毫无疑问,此人亦是姬无夜的忠犬,而韩为何得了韩王安拟旨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就是要不给对方反应时间,来个快刀斩乱麻。
比起初来乍到的韩,做了三年之久的赵宾,在千余城卫士卒心中,自是威望更胜不止一筹。
如若拖了太长时间,给了赵宾应对机会,日后想要全部收服东城卫,需要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将更加庞大。
再次过了一刻钟后,韩蓦然起身,跨步至前,亦随着他的动作,所有来到场中的士卒也目光集聚其身,抬眸凝望。
将近千人的目光紧锁一人,如若普通人说不定头皮发麻、双股发抖,然而韩丝毫不显慌乱,淡淡与之回视,所有目触之人,皆似被凶兽盯上一般,浑身发寒,忙不迭地垂下眼帘。
环视了半晌,韩才忽然开口:“副中尉赵宾呢?”
众人一静,面面相觑下,无人应答。
“大人,赵副中尉不在此处,小人去往赵中尉宅院时,听下人说赵中尉好像偶感风寒,来不了了。”刚通知众人前来的两名门卫见他目光移来,连忙硬着头皮诚惶诚恐地道。
“偶感风寒?”
韩冷笑一声,赵宾找此托词,无外乎一时之间找不到对方自己的办法,所以才想拖一拖,并且顺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虽从未有统兵率卒,却也懂一些基本道理,此时校场上众卒列队列的乱七八糟,除了一些基层伍长什长兵官外,一名属长这等中层干部都未出现。
可见,这种默契,绝对是串通好了的。
没有兵官作为管理,就连集合队伍都很困难,而且目前到场的人数,至多千余人,至少还有四百余人未到。
不过韩早有对策,不仅不见恼怒,反倒暗喜不已。
撇开赵宾之事不言,他环视所有人,蕴含真气的声音清亮,让诺大校场上所有士卒皆听得明明白白:“我乃新任左中尉,韩,从此之后,东卫皆由本公子管制。”
顿了顿,语气蓦地严厉肃然,杀气腾腾:“我的规矩很简单,只有一条军纪,那就是服从一切指令,抗命不尊者,杀!不服从安排者,杀!出言不逊者,杀!!!”
三个‘杀’死一出,校场刹那鸦雀无声,所有人皆惊惧地望着高台上煞气弥漫的韩。
他们久居新郑城内,少有上战场的机会,所以很多人不要说杀人,就连见血都很少,如今面对韩这等杀人如屠鸡宰狗般轻松之辈,自是深感压抑害怕之感。
当然,众人中也不乏勇猛之辈,且家世不显,怀才不遇的人,面对韩显露的煞意,虽并未直接出言反驳,却也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韩目光如电,自是看得清晰,心头一转便明白这些人的所思所想。
对于这些人而言,无所谓谁来统率他们,因为他们没有背景,就是勤勤恳恳干一辈子也只是个兵卒而已,不可能存在出头之日的。
而对于韩而言,这些人的心思,才是他所期盼和利用的。
“本公子很清楚,有些人觉得我初来乍到,对东卫诸事不知,欺上瞒下者无所顾忌。”
“本公子在这里有言在先,倘若你手段高明,做得天衣无缝,让本公子无从察觉,那便算你本领高强,没有证据本公子绝不动你。”
“但是,一旦被本公子抓住把柄,那就...犹如此石臼”
韩目光森然一冷,腰间的凌霜剑陡然出鞘,萦绕的剑芒如火炬腾腾,健腕一抖,匹炼般的剑气透锋而出,如箭矢般扫向高台右侧拴马绳所用的成人高的巨石。
轰隆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那半丈多高的巨石,仿佛被炸药轰炸过一样,碎裂成无数石砾,横飞四射。
军伍之人,向来奉行强者为尊的道路,如今见新任中尉不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而是一只噬人恐怖的猛虎,怎能不让他们惊惧不已。
如此之下,部分人亦不敢不岔了,接触韩环视过来的目光,皆惊悸地垂下眼帘。
所谓御下之道,恩威并用才是王道之法,如今威势已彰显得差不多,该轮到恩了。
而‘恩’的实为,韩也早有准备,故继续言道:“孙子曾言: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