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那小子醒了吗?”夏萤下班回家后熬了碗鱼头汤,刚一下楼,早已等在路边的骆天天摇下车窗叫住了她,“我送你过去,顺便也去道个谢。”
“好呀!”对于自己的好闺蜜,夏萤自然不会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上了车,“貌似还没醒过来。”
“还没醒啊,这都三天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没印象了?”夏萤系好安全头,偏头看着骆天天问。
“这个呀,你被人打晕了过去。”骆天天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随后她把夏萤第二人格出来之后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其中自然是省去了夏萤那有些暴力的行为。
“我看了新闻报导,邹晟三人被说成了恐怖 分子。”夏萤叹了口气,作为当事人之一,假面三人远比所谓的恐怖 分子还要可怕的多。
不止是她,从这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那样的经历,简直比做噩梦还要惊恐。
那么大一片森林公园直接被焚毁,虽然官方都把责任推卸给了恐怖 分子,但是夏萤这些当事人,已经都清楚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有着一些他们这些普通人所看不见的存在,威胁着社会的安定。
而顾约他们所在的特战部,应该就是和这些东西在战斗,也正是如此,他们部队的死亡率才会这么高。
“萤萤,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有点反对你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么讲?”夏萤有些奇怪,这丫头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怂恿自己和顾约在一起吗?
“他的工作太危险,你要真和他在一起了,那还不得天天担心他呀,这多受罪啊。”
“不在一起难道就不会担心了吗?”夏萤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上了嘴巴,有些后悔地在嘴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嗯哼,你的嘴可比你诚实多了。”骆天天有些狡黠地对着她眨眨眼,颇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感。
“天天,你又套路我。”夏萤要被自己蠢哭了。
骆天天嘻嘻一笑,说:“既然横竖都要担心,你还在犹豫什么。以女朋友的身份,至少可以随时随地又正大光明地了解他的动向。如果以班主任的这层身份去关心,我都觉得有些牵强哦。”
夏萤低着头看着膝盖上的保温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等他毕业了再说吧,何况他还未成年,唯独这两点,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
“哎呀,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骆天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打着方向盘,“离他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谁知道这期间会出现什么变故。”
“天天,你不是老师,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对自己的学生产生好感,已经让我很有罪恶感了。”夏萤看着窗外,幽幽地道。
“你这个班主任,其实也只是挂个名而已。”骆天天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夏萤。
“我也经常以这个为借口说服自己,可别人不会这么想。”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骆天天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无法活得那么随心所欲吧。”夏萤的眼神有些落寞。
“不要想太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那就顺其自然吧。”骆天天捏了捏她的脸蛋。
“嗯。”
……
特战部医务室病房。
顾约静静地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手上的那颗透明的石头发呆。
那是一颗雨花石,整体只有一截拇指那么大,呈椭圆形,内部正面刻着一副精致的水墨画,其中最出彩的就是那匹活灵活现,精神抖擞的马儿,背面是用颜体写成的“顾唯”两个字。
这是十岁生日时,顾约没有送出去的那份礼物。
邹晟和苏紫沂已经被确认再次死亡,这次他们估计没有复活的机会了,因为尸体已经在那木屋里被烧毁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件,这次总算是成功斩杀了那个组织的两名成员。
然而顾约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随着跟这个组织的几次接触,他的心越来越冷。
这次是顾约最接近死亡的一次,顾唯明明知道他会参加这次活动,依然放任假面三人胡来。
难道他就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死在里面?还是说,就算自己死了,他也觉得无所谓?想到这,顾约的心微微作痛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唯那两次决然的转身。
以后他们两人真的会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顾约小奶狗,听说你醒啦!”正想着,骆天天大声地推门进来,顾约被吓得手一抖,那颗圆润的雨花石直接跳落到了地上。
碎了……
顾约呆呆地盯着碎裂的雨花石,想要起身把它捡起来,结果牵动到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骆天天看着少年的表情,猛地一拍脑门。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但依然拥有女孩子的细心,刚才进来时所捕捉到的少年的表情,是满目的哀伤,还是很深的那种程度。
夏萤放下手中的保温瓶,蹲在地上开始捡那碎裂的雨花石,正巧看到了那个残留的“唯”字,她的心没来由地微微一抽。
“没关系。”顾约回过了神,看着骆天天手忙脚乱地捡东西,又看了看夏萤,问,“你们都还好么?”
“有你们在,我们两个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