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揪着林仙草的头发,沉默了半晌,见林仙草呼吸渐长,就要睡着了,用力拉了下手里的头发,林仙草疼的‘唉哟’一声,秦王一根根松开手里的头发,看着一脸烦恼的林仙草问道:“你不想得个诰封?”
“不想,要那东西干嘛。”
“你知道什么叫诰封?”
“知道,周夫人这个夫人,就是诰封,王妃这个王妃,也是诰封,不想。”
“为什么不想?”
“为什么要想?那东西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
秦王呆了片刻,一时不知道怎么跟林仙草这么个无知的棒槌去解释诰封的作用这个高深的问题,秦王咽了口口水,只好换了话题:“那你想不想要个儿子?”
“不想。”
“不想?为什么?”
“第一,我不想生孩子,会死人的,第二,太麻烦了,第三,有什么用呢?第四,前三条就够了,儿子女儿都不要。”
“你就不怕百年后连个祭祀之人都没有?”
林仙草长长的打了个呵欠,又叹了口气问道:“您信神鬼之说吗?”
秦王皱了皱眉头道:“人死如灯灭。”
“对啊,都灯灭了,化成灰了,还管什么祭祀不祭祀的,祭了你也不知道,不祭,你也不知道。”
秦王一时语塞,闷了片刻道:“你不是信神佛么?”
“嗯,佛说六道轮回,人死了,就进入下一道轮回,都轮回了,走了,再祭,祭给谁啊。”林仙草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的答道。
秦王无语的看着她,想了想道:“寺里不也常做水陆道场超度亡灵?”
“嗯,象我这么单纯善良、了无牵挂的人,这边死,那边肯定立时就托生去了,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托生的好一些,当个男人什么的,根本不用祭祀。”
秦王听的又气又笑,重重弹了下林仙草的额头道:“还有脸这么夸自己,你这脸皮厚倒是难得一见,当男人有什么好?”
“当男人好啊,不得意呢,在外面不管受了什么人、什么样的鸟气,回来都能跟媳妇发泄,想怎么骂怎么骂,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叫她撵鸡她不敢打狗,叫她往东她不敢朝西。
要是得意了,那就更好了,收一群美人回来,看哪个不顺眼就冲哪个发脾气,看顺眼也发脾气,让她罚跪她就得跪着,叫她说话她不敢不说,多威风哪。”林仙草羡慕的感叹道。
秦王气的’哼’了一声,闷声道:“行了,睡吧。”
林仙草兴奋的吐了口气小心道:“那我睡了?”说着,轻轻挪了挪,翻了个身,舒服的叹了口气,不大会儿,呼吸声就渐渐均匀绵长。
秦王侧着身,头枕着胳膊看着蜷着身子,看起来睡的很是安稳舒服的林仙草,轻轻挪了挪,又挪了挪,紧挨在林仙草身后,手臂圈着她,仿佛被她那份安然感染了般,打了几个呵欠,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林仙草送走秦王,照例回去睡回笼觉。
一觉醒来,躺在床上盘算了一会儿,跳起来洗漱换了衣服,拿了经文,带着小荔和小桔,悠悠然然往宁姨娘院子过去。
宁姨娘的院子离林仙草住的地方很远,三人直穿过整个园子,才到了宁姨娘院子那处开在园子一边的角门外。
小荔上前拍了拍门,片刻功夫,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丫头探出头,小荔笑道:“我们姨娘过来看哥儿和宁姨娘。”
“等着。”小丫头极不客气的呵斥了一句,顺手重重关上了门。
林仙草仿佛没看到,只仰头四下看着院子里伸出来的古树老藤,这院子,跟她那个院子,差的可挺远,不过,怎么看也不如她那个院子可爱,狗窝都是自己的好。
正四下看着,角门’哐’的一声又打开了,刚才的小丫头探头出来叫道:“云秀姐姐说了,进来吧。”
小荔皱着眉头瞪着小丫头,林仙草施施然进了院子,这院子清雅的出奇,这才应该是美人住的地方。
院子倒不大,转进道月亮门,就是正屋了。
正屋门口垂手侍立着一个年纪极小的小丫头,见林仙草过来,细声细气的禀报了,这才打起帘子,要让林仙草进去。
林仙草却摆手笑道:“我刚从园子里穿过来,这一身的寒气不说,这都快冬至了,万一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带进去怕吓着哥儿,我是给哥儿和宁姐姐送贺礼的,你让云秀出来接一接就成。”
林仙草说话声音很是响亮,屋里面听的清清楚楚,一个柔弱到没有底气的温柔声音道:“多谢妹妹能想着,云秀,替我出去谢了。”
话音刚落,云秀掀帘出来,见是林仙草,曲膝见了礼,林仙草摆了摆手,将那卷心经捧过去笑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慧音大师亲手抄的经文,我那院子里,就数这个最珍贵,有慧音大师亲手抄的心经保佑,驱鬼魅保平安,也是我一点心意和小盼头。”
云秀听的满脸惊讶,忙双手捧过心经,深曲膝谢道:“我替我们哥儿和姨娘谢林姨娘这份厚意。”
“这经文不好进产房,寻个洁净的地方供着吧,我回去了。”林仙草又交待了一句,轻松的舒了口气。
云秀捧着经文,直将林仙草送到角门处,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进了角门,低头看着手里的心经,感慨了一会儿,恭恭敬敬的将心经供在东厢,这才进了正屋,跟宁姨娘细细禀报去了。
临近中午,还没等小桃提了饭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