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沏了茶研好墨,看林仙草如爱怜无比的抚着那六十几张小楷,纳闷的问道:“姨娘不赶紧写字,看昨天写的字有什么用?还能看出张小的不成?”
“说你笨吧,你真是笨。”林仙草懒的理她,小心将那六十几张小楷放到桌前压好,坐下慢慢写了篇,拿开镇纸加到上面。
云秀急忙叫道:“姨娘别放一起,看一会儿分不出来。”林仙草啪一声打飞云秀的手,“我又没打算分,笨啊。”
云秀瞪着林仙草,厚眼皮啪啪啪眨了半天才回过来味,“姨娘,这要是让爷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林仙草淡定之极。
云秀斜着她,想了好半天断然道:“姨娘,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觉得你混不过去,爷是个精明人,这话你也说过。”
“嘿。”林仙草想着昨天半夜三更那盆狗血,嘿嘿笑着不停的摇头,精明是精明,可也不用太高看了。
周夫人用度归到王妃手里这事,王爷只吩咐秦无明跟王妃说什么什么,可没吩咐他跟周夫人说什么什么,这种事程无明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自然是跟王妃禀完后闭口再也不提。
王妃的打算是以不变应万变,当然也是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周夫人又不是天天支银子用,到傍晚,周夫人对这事还是一无所知。
秦王进了二门,捧云照例迎上去,替大姐儿诉说她对父亲的无限思念,秦王阴沉着一张脸,脚步停也没停,径直穿云而过。
捧云跟了几步不敢再跟,呆看着秦王的背影,只觉得的浑身发冷,爷今天这情形不对的很,从来没这样过,从前纵是不过去看大姐儿,也必有几句话吩咐……
昨晚那杯加了料的酒,那料还是她亲手加的呢,那药到底……出什么事没有?
明翠是昨天半夜被发落到庄子里的,怎么这么巧?
从昨天晚上爷走到现在,她这心就没片刻安稳,这可是要人命的事!
捧云一步步往回挪,一路挪一路盘算着保命的法子。
云秀发挥了一回乌鸦嘴功能,吃了饭,秦王舒展胳膊,接过林仙草的字照例挨个点评,看了没几张就皱起了眉头,啪啪啪一张张翻的飞快看的飞快,眨眼翻到最后,将那叠小楷拍到几上,冲林仙草抬了抬下巴道:“把昨天写的拿给我。”
“昨天?写的?”林仙草怔怔然转了个圈,指着云秀道:“昨天的字呢?一百篇全拿来。”
云秀无语之极的瞪着林仙草,深吸了口气道:“姨娘不是让我拿去烧了么?我特意拿了炭盆,当姨娘面烧的。”
“嗯,烧了,全烧了。”林仙草心下大定,看着秦王摊手道。
咱们云秀再怎么笨就一条最好,关键时候绝对不掉链子。
秦王气的错着牙,伸手抓过那叠子小楷,左一张右两张分的飞快,“不得了了你,敢跟爷打马糊眼,这些,都是昨天写的,你真觉得能瞒得过爷?今天一天,你就写了这么几张?”
林仙草真想仰天号啕,这秦王精明时粘了毛比猴精比鸡贼,傻的时候跟戏子谈情跟妓\女讲爱,可怎么偏偏到她这儿全是精明,到周夫人和明翠那儿就全是傻气了呢?
难道这就叫同类相吸?都怪自己太聪明把他的聪明招出来了?
可怜林仙草连罚带补,埋头奋笔苦写了一夜。